话毕,他放下茶盏,头也不回地离开,关兴屁颠屁颠地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地踏出门廊,徒留身后一室死寂。
关家族人们差点气疯,扭脸朝关祈山抱怨:
“您也管管他们,不能总让他们有着性子乱来。”
“郡主得了虎符不假,可不代表她能掌军,到最后还得咱们关家出力,您没必要卑躬屈漆。”
“是呀是呀。光有虎符可做不了什么大事。”
“……”
听着族人们吵吵嚷嚷,关祈山长长叹口气:
“她不能掌军,难道盛怀安也不行吗?”
喧杂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好似在瞬间被掐住喉咙,只能发出嘶嘶的低音。
不管杨知月如何得到虎符,至少现在她拥有掌控一军的权利。
兵卒们不服她,但一定服盛怀安。
夫妻两人分工得当,一人出钱,一人出力。
关家军纵有老伙计撑场面,底下的兵卒也会被二人笼络去。
更别提,论起身份,军中又有谁会不服忠勇侯府?!
盛怀安只需亮明身份,无需多言语,自有兵卒扫榻欢迎。
思及此,关祈山头上的白发又多了几抹,挺直的腰背也有一瞬佝偻。
“我是搞不懂你们,人家的家务事与咱们有什么关系?”他叹惋道,“他盛家的后嗣自有盛家人操心,你们多嘴做什么?白白糟蹋了两年交好多年的情谊。”
这些话他一早便想说,可为了全族人的颜面,始终不愿意赤|裸裸地说出。
如今再说却已是为时晚矣。
“你们以为在孩子面前嚷嚷两句不算大事,殊不知人家把这事记在心上,指不定要怎么为难。”
“谁能想到那女人那么记仇?”
“你住口!”关祈山竖起眉头,“你口无遮挡地痛骂人家,难道还指望人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做哪门子的美梦!”
他算是看透了,这群人从一开始就没看得起杨知月,认为她能走到今日,纯粹靠男人帮扶。
说句再难听不过的话,盛家能有这等子手腕,绝不能落在这个田地。
她走得每一步棋都是险棋,可也正是这些险棋让她获得登场出牌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