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乖顺引来王敦的注意力,他瞥见排队离开的众人,口中话锋一转:
“瞧这模样,盛家小子应该与你交往多时了。”
“哎,别胡说。”关祈山立刻驳斥,“怀安只是来帮我一把,他和我关家并无关系。”
这话有点意思,王敦眯起眼睛,仔细琢磨。
“不妨仔细说来。”
关祈山不接茬,径直看向盛怀安。
事关怀荒,要不要如实道来还是得看盛怀安的决定,他是那位杨夫人在怀朔的代言人,是唯一有资格代替对方发言的人选。
王敦也顺势看过去。
虽说还是对两人距离感到恐惧,这回却冷静许多。
以己度人,若是有人用龌龊手段对付王家,他绝对会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
以盛怀安暴戾的脾气,现在还能与他安稳而坐,说明对方绝不知晓当年之事的内情。
那么一切便有回转的余地。
他并非蠢货,在大局面前,看得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保持局势平稳是确保自身安全的最好途径。
他无兴趣、更无意义挑起任何争斗。
,这位一个脑回路要拐十七八个弯的大人物放软态度:
“怀安,”他依照关祈山的叫法,“我与你父亲也是故交,如今有幸得以见面实属缘分,有什么事情不妨如实道来,但凡是我能做的一定为你做到。”
听到他的称呼盛怀安微不可察地蹙眉,继续听完后半段,眉头忽然高高挑起:
“哦,愿意帮我?”
“这是自然。”王敦脱口而出,反正只是随口许诺,又没人逼他一定要实现。
于是,他听到对面的男人戏谑发问:
“能帮我盛家翻案吗?”
王敦无言,那可是自己炮制的冤假错案。
男人嗤笑一声,身体向后一倒,拉开与他的距离。
这个动作让王敦心下一松,可这心脏还没放到实处又骤然提起,只听男人道:
“王大人能力有限,我完全可以理解。”他拖长尾音懒洋洋道,“毕竟您是个连皇帝在哪儿都没搞懂的蠢货。”
脸色温和的笑容僵住,仿佛假面具挂在王敦脸上,让他的皮肉与情绪分离,诡异得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