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躲在一旁交头接耳,你一言我一语将计划完善。
“……下套……”“……激怒……”“……威逼……”
零散的话语传出,转瞬又在夏日清晨的凉风中消散。
敲定下一步行动计划,两人又谈了谈怀荒的城防状况,杨知月向许宫保证,哪怕匈奴大军攻城,城中物资和水源也足以守三个月,这还是以匈奴大军被截断城外水源为前提预估。
多积攒粮食就是很吊,耗也能耗死你!
之后,杨知月又跟对方谈起关家的情况,这回她的语气便不那么轻松。
“关家也是倒霉,无缘无故被夺了虎符,偌大的军队只能龟缩于城内。粮食和水源都是大难题。”她问,“以你之见,陛下有可能将虎符还回去吗?”
许宫没有犹豫地摇头:“咱们这么陛下美德不多,偏生特别记仇。甭管关家的难言之隐多大,这回肯定死定了!”
“这堆烂摊子怎么办?”杨知月理解皇帝的不安,但不能接受他的偏执和傲慢,“匈奴人已经打到家门口,关家是唯一有能力对抗之人。不让关家重拾虎符,那要让谁来领军?”
关家军的十五万大军不能干等在城中不出。
前日盛怀安来信,怀朔城情况不佳,皇帝三军之前夺虎符,又不战而败擅自溃逃的做法大失人心了。
哪怕关祈山极力压消息,但民情沸腾,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决?
“皇上莫非要从西境调将?”杨知月只能想到这个破局之法,“可西境情况也不妙,那些胡人们也在屡屡试探。此刻贸然调将绝非明智之举!”
毫不客气地说,西境的情况比北境更糟糕。
北境一直有关家镇守,匈奴人贼心不死,但还是会忌惮这位老狮子。
西境虎视眈眈的异族却无忌惮之人,盛家的老侯爷已死,刚闯出名头的盛怀安也被流放,高层死的死、残的残,整个就是老弱病残互助协会。
由于各种原因,她一直在关注西境局势。
知道西境边军的境况一日比一日糟糕,三年前还能跟胡人们打平手,三年后就只能被胡人打得屁滚尿流、勉强守住城池。
一部分原因是缺少可用将领,另一部分原因……
还是老一套,中枢不做人,不给发饷银,不给发粮草。
“西境边军也是倒了八辈子霉,”她忍不住惋惜,“组建训练一只战无不胜的部队需要十几年,可让一只部队沉沦只需三年。”
白瞎了以往耗费的财力、物力和人力!
再一次痛骂皇帝的不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