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味道一传到众人鼻腔,他们立刻被拽回仓惶逃窜的那几日,下意识瑟缩。
又稳了四五个呼吸,人们才敢向着味道来源处走去。
紧接着,众人便看到吊在床顶的那个头颅。
那不是什么人头,只是一只普通的鹅头。
可偏生是那只动物的头颅让众人齐刷刷往后退。
且不说黑夜中挂着一只睁眼的动物头颅这画面多诡异,单说一件事情——
“它是怎么挂到哪里的?”
在询问或说审讯过居住者之后,人们确定那只鹅头实在主人公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出现。
“我一睁眼它就挂在那里,呜呜呜……”当事者哽咽地哭诉,“我现在压根不敢闭眼,我害怕下一个被悄无声息地割下的是我的脑袋。”
一句话点出众人心中最深的担忧。
头颅不可怕,哪怕它是个人头也不过如此。
战场上多的是残肢和尸体。
要命的是,它是悄无声息地出现、没有惊动任何人、没有叫任何人察觉出不对。
下手之人今日之事放个鹅头,明日会不会用同样的手法割下屋主的脑袋?
比起惊吓,这更是一个恐吓,像是有人在对他们打招呼:
“瞧见这鹅头没有,要是不听话,你们就是下一个。”
“这娘们真狠!”有人在暗处骂了一句,“我惹不起,躲得起!”
话音未落,便匆忙回屋,完全不想掺和这屋子的事情。
他已然看出屋主就是下午当场指责杨知月的蠢货,这是杨知月的报复。
士族们各个都是人精,幸存的士族更是人精中人精。
他们当即后撤,屁|股如火烧般离开。
唯独屋主被迫留下,他跪坐在惨白的月色中,麻木地望着远处床上还在不断滴血的鹅头,既不能出声,更不敢反抗。
一夜未眠。
第二日天还未亮,屋主踉跄起身,仓惶地去寻杨仆救命。
“杨叔,请您一定要帮我!”他哭着嚷道,“我知道错了,绝不敢再跟她作对,您让她放了我吧!”
杨仆不动声色地扯开揪住的衣角,往后躲了两步,避开这哭得一塌糊涂的男人。
他言辞柔和地拒绝对方的求饶,用那种士族间已经熟悉的语气将对方打击地溃不成军。
这下连求饶都说不出,只得瘫软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