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千万别!”
何丹失声阻止。
杨知月只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平和又安详,仿佛那杀气凛然的话并非从她口中吐出。
他静了又静,直到窗外飞来一只团雀吱吱喳喳的叫唤,他方才猝然垂下头颅。
掩盖下所有痛苦与不甘,尽量心平气和地回答:
“好,我答应您。”
杨知月微微一笑,内心也长松口气。
她派俄日敦送走何丹,又将此消息大摇大摆地传出。
片刻,还在犹豫的士族家中摔了不少茶盏。
“果然何氏早有异心!当年就是他们先跟杨知月合作,如今又率先低头,当真是要逼死人啊!”
一群人失声痛骂,恨不得将何丹骂个狗血淋头。
可禁锢在深宅的他们一切的怒骂和不甘都是说给空气听。
压根传不到何丹耳中,甚至打动不了杨知月分毫。
又气又恼过后,众人又要为自己开始打算。
何氏已经低头,他们要不要低头?
如果不低头,杨知月是否会一直容忍?
已经半个月了,还能再拖挺半个月吗?
族人的想法、长老的意思……无数杂草般的疑惑在心头浮现。
不少本就有所动摇之人愈发摇摆不定。
这份举棋不定终是在见到一车车送入何氏的冰块时落定。
冰块在古代乃是稀罕物。纵使是在士族家中,所用的冰块也是有数的。
大多数情况下都要依靠自家冬日贮存的冰块应急。
一旦冰块用完,只能找还要富裕的亲友家借,若是亲友价也没有,那只能硬生生熬着。
经历过酷暑的人清楚,蒸笼似的屋子多么难捱。
在里头待着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人类来说都是不可承受之痛。
是以,市面上的冰块供不应求,甚至是有价无市。
他们粗粗估计,杨知月送入武川的冰块价值千金,这还是往少了说。
别说其它旁观士族吃惊,就连何氏子弟也极为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