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怀荒城外。
咕噜噜——
一趟素色乌木马车顺着水泥路前进,在城门口的入城点被迫停止。
车夫敲响后方的车壁:“主子,入城的人太多,要不要报出身份,好尽快入城?”
“……不必,”车内的周守仁拒绝,“等不了多长时间。”
一个时辰后,周守仁后悔了。
他望着如长龙般蔓延的车队,又看着位于龙尾的自家马车,沉默了良久良久。
“罢了,等着吧。”
现在报出身份恐怕会惊动某些人。
谨慎起见,还是不要乱来,只当自己是个寻常客商。
在漫长的等待中,他好奇地观察出城和入城的队伍。
怀荒的城门比较奇异,左边是入城通道,右边是出城通道。
两边互不干涉,各自有一扇大门可供通行。
入城的行人身无长物,商户也只乘坐一辆单人马车;出城的行人大包小裹,商户赶着一辆又一辆鼓鼓囊囊的牛车或羊车。
“三年了,怀荒的变化太大了。”
周守仁依稀想起三年前第一次来谈合作的模样。
那个时候的怀荒虽然繁华,却远不及武川,只是一座稍有生气的小城。
如今,它早已经取代武川,成为边塞的最繁华的城镇,也是当之无愧的中心。
无数人挤破脑袋往里头冲,世人皆知“怀荒遍地是黄金!”,只要来到此处,只需一个机会便可脱胎换骨,过上全然不同的新生活。
在流言的鼓舞和许多可证实的例子下,无数人才怀揣希望涌入此地。
他们又被这城市的繁华和自由所吸引,长久地留在此处。
纵使周守仁不知人才流失的坏处,可也清楚长此以往,边塞其它城镇都会被怀荒吸干养分。
“呵,我在说什么胡话,”他冷嘲一声,“边塞哪里还有其它边镇?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杨知月收入麾下。”
那个女人以友好互助为名头,打着互相帮扶的旗号,野心勃勃地侵占其余军镇。
现在除了武川的士族们还在硬撑,怀朔的关家君没有直白的表明,其余三镇早已成为掌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