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霁死活不动。
他的年纪不算大,平日总是故作成熟,便显得格外老气,
现在一赌气反倒衬出几分年轻人的意气用事。
白露劝了又劝,甚至不惜搬出新婚不久的少奶奶。
“……求少爷看在奶奶的面子上,您不能叫新妇守空房,到时候娘家要来人骂的。”
想起凶神恶煞的小舅子,虞霁咬牙跳车。
“去就去,我还不信她敢为难我!”
望舒客栈作为武川最大、最奢华的客栈,内里的布置典雅秀丽。
杨知月没有住在客栈二楼或三楼的包厢,而是包了两个位于后院的独立小院。
一个是自己居住,另一个则安顿下人们。
余晖笼罩小院,披上晚霞色的外披。
团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几丛艳丽的野花开得绚烂。
雕花玉砌的窗口,杨知月伏案写信。
洗尘宴上的决定突然,事后她不得不为自己的仓惶行为收场。
正所谓,装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人间真实!
“……算上这笔账,这次换人合作不光没有亏欠,居然还能大挣一笔?”
坐在她对面的郭通,目瞪口呆地看着手底下的账簿。
世界观被刷新了!
“您要不要看看这份账簿?是不是我算错了?”郭通难得这般怀疑自身,“怎么会还盈利了呢?”
杨知月揉揉手腕,将手中的毛笔搁置在一旁。
她点出郭通的思维盲区。
“现在是他们求我,不是我求他们,”她静静道,“为了获得更多的利益,他们必然要做出一些让步。”
“……而这些让步便是我们新增的利润。”郭通喃喃接话。
杨知月微微颔首。
她从不小觑郭通的能力,对方只是还没意识到,主客关系已经颠倒。
现在不是她求士族庇护,而是士族求跟她合作。
“是时候刷新概念,顺便改变做事办法了。”
“您是说……”郭通不可思议地拖长尾音,“我可以放开手大干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