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父子于池塘中央的水榭作对。
四周是细密的竹帘,遮挡住暴晒的阳光,身后是成堆的冰块,还有四五个持扇侍女低眉顺目地扇风。
两侧低矮的案台上摆着各色时令果蔬,皆新鲜的像是刚从枝头摘下。
而父子二人在做什么?
他们只是在对弈。
没错,这奢华的布局、十几个伺候的仆人和无人食用的水果皆是这场对局的陪衬。
“父亲当真要支持小妹乱来?”杨知瑜将棋子放在沉吟多时的位置后,低声发问。
家主夹起冰透的白子,随意落在一处,口中回答道:
“这是自然。我的女儿心有沟壑,更怀天下,我怎能不支持她?”
“可她是女人。”杨知瑜看向父亲,“您知道的,女子不能登基。”
家主冷淡地注视着儿子。
不多时长叹口气,将手中的白子向外一抛。
噼里啪啦,一幅价值千金的棋子就此摔坏。
男人却看也不看,只道:
“就因你如此不成器,我才会将希望放在你妹妹身上。”
杨知瑜表情尴尬,他忙不迭放下黑子,端正地坐在原位。
“还请父亲赐教。”
见他哪怕尴尬和窘迫也不知反抗,男人内心火气更盛。
但凡今日是女儿在此,必要与他争辩一二。
心高气傲之人怎肯受旁人没头没脑的呵责?
到底是不行!
儿子这般不成器的表情,愈发让他坚持想法。
杨氏的未来还得靠女儿,这个儿子没用!
不过为了不给远在边塞的女儿添麻烦,家主还是耐心解释:
“你觉得当今圣上可是昏君?”
“这……未必。”杨知瑜答,“夏朝的君主比他昏庸地不计其数,他勉强算是承平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