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声又一声的求饶中，皇帝心中疑惑更盛。

这一胎莫非是个女儿？

他暗自琢磨，虽说与太医的预估不一样，但看在是膝下唯一子嗣的份上，他也不是不能容忍。

只是这孩子的名字要改一改，改一个容易吸引男孩的名字。

民间不是有这种说法吗？只要前头女孩的名字好，后头的男孩自然就能来。

在这一系列的思量中，他丝毫没考虑过贵妃的情况，没考虑过这满室血气从何而来。

他只是顾着那个孩子，还有未来的孩子。

皇帝自觉调整好了心态，这才施施然开口：

“莫要怕，你们大胆直言，哪怕是个公主，朕也是欢喜的。”

他自认为好说话到了极点，哪料这话一出，太医们的头低得更深。

若是那地上的砖缝够大，他们绝对会钻进去！

这时候，皇帝终于心生不妙。

这也不是公主？那到底生了个什么？

他嫌弃室内的血污，朝身后的许宫示意，“去瞧瞧怎么回事？”

许宫一脸凝重地点头，走之前他还不忘安慰，“您是天子，是真龙转世，贵妃此胎定不会出差错，陛下还请宽心，等待好消息吧。”

闻言，皇帝沉重的脸色好转。

是啊，他是真龙天子，老天爷庇佑着他，定不会叫这一胎出错。

“是了，正是这个理。”他说，“你回来吧，朕亲自去瞧瞧贵妃诞下的孩子。”

说罢，抬腿便走，转过了金银绣像的立面屏风，迈过了雕花鎏金的月亮门，他径直来到内殿门口。

女人痛苦的哀嚎通过门扉传出，门口贵妃的大宫女正面露难色地抱着襁褓。

“陛下，娘娘产后血崩，太医令正在医治。”

皇帝波澜不惊地挑眉，一句话没多问，只将注意力放在她怀中的婴儿上。

“这便是刚出生的小公主？”

皇帝伸手接过婴儿。

流云不敢违抗圣意，战战兢兢地送出襁褓，“还请陛下息怒。”

“息怒？”他一边咀嚼着两个字，一边生疏地接住。

刚出生的孩子模样不算好看，但他心中还是柔情蜜意。

“乖乖，朕的小公主，等了这么多年，你终于来了……”

声音逐渐变小，又随着他粗鲁地拨开襁褓的动作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