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呀……嘿呀……”
人们喊着号子,一锄头又一锄头地夯入地表,将里头的草根、荆棘通通抛出来,让一切虫卵曝光在阳光下。
有瘦弱的妇人跟在众人身后,她们翻捡着地上的石块、底下的虫卵。
一亩大田还没有开完,杨知月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手掌也磨着通红。
华年心疼不已,“主子,您没干过这种粗活,还是让奴婢来吧。”
“不,”杨知月拒绝,“我要以身作则,再怎么累也要坚持下去。”
她的嘴很硬,硬生生扛了一天,等到晚上才瘫在床上。
盛怀安给她洗脚时发现脚底板被磨出了五六个大水泡。
他一边心疼地给她挑开上药,一边又劝她:“领地内又不是没有铁犁,你给铁匠坊送去了改良图纸,怎么不拿出来用?”
提起这事杨知月就想哭,“不是我不用,是没法用啊!”
她气得连锤枕头,“咱们没有牛,拿什么拉犁?!”
谁能相信,偌大的一个城池竟然找不出一头牛来!
她也是傻,过年统计物资时没意识到这个重要问题,周悦竹又是首次当县令,他也没有察觉到。
这个巨大的错误等到开春时才被发现。
这个时候再去弥补已经为时晚矣!
春天要耕种,家家户户都需要耕牛,牛已经从价格最高的动物变成了“出钱也买不到的”高贵生物。
一提起这茬,杨知月的眼泪就要掉下来。
盛怀安实在是心疼,就出了一个坏主意。
“要不要我带队去塞外走一趟?”
“嗯?”杨知月没明白。
“我去抢蒙古人的牛。”
“……”
盛怀安仔细介绍:“怀荒附近的蒙古部落不少,那些蒙古人少说也能有一二百头牛,我去抢一批过来,你就不用在为耕牛发愁了。”
不可否认,杨知月心动了。
“这……不太合适吧,蒙古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