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是由比例适当的铁和碳组成,炉渣能带走了铁水中的杂质,让铁水进一步纯净化。
所以,造渣的过程很重要,只有掌握好这个纯度,最后的成品才会完美。
在她的要求下,父子俩开始一次又一次的造渣,一次又一次地检验,他们不厌其烦地重复着相同的操作。
铁匠坊建的很大,熔炼炉所在的房间更有三四百平,可是在炉火的高温烤制下,他们却热得大汗淋漓,连着脱了几件衣服。
如果不是顾忌盛怀安那“敢脱衣就弄死你们”的致命眼神,父子俩恨不得光着膀子上阵。
原本还有兴趣在近处旁观的人也是一退再退,差点直接推门而去。可屋外又是零下十几度。
一冷一热,折磨死人了!
等到第一炉出货已经是下午四点来钟。
这回的坩埚出路需要七八个壮汉一起出手,他们人手一个坩埚夹,慢慢地将百十来斤的坩埚挪出炉子。
他们又小心地将钢水倒入模板内。
等待冷却的过程中,杨知月让父子俩准备打铁。
父子俩有些迟疑,“这就完成了,无需再炒制一番?”
“无需。”杨知月道,“我们用的不是炒钢法。”
炒钢法自西汉出现以来一直备受推崇,更在当今朝代得到了极大的进步,如南方盛行的生熟铁串联冶炼和苏钢冶炼法等。
平炉炼钢法与他们全完不同,它的锻造过程更加简洁、成本价格也更加低廉。
晚上七点,天幕暗下,星子亮起,钢胚冷却完成。
众人们将钢胚转移到锻造工坊内,父子俩痴迷地注视那些钢胚,粗糙的手指以前所未有的细腻姿态一遍遍抚摸,就差没将侧脸贴上去感受一二。
杨知月无语旁观,等了片刻终于忍无可忍地叫两人退下。
用最后一遍的检查铁块用力敲击钢胚,两个黑色的金属发出清澈悦耳的碰撞声。
杨知月翘起唇角,又挨个试过去。
可能是第一回浇铸不太熟练,有些钢胚明显是进了空气。
她转头提醒,父子俩同步捂住胸口,一副难过到无与伦比的神情。
“……我们有罪!这么好的一锅白白让我们糟蹋了。”
杨知月失语,哪里的戏精呀!
她果断将钢胚还给父子俩,“你们可以锻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