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实话,那些活不算轻松,新工人们之前又遭了一场大难,干起来活来难免疲劳加倍、气喘吁吁。
再加上新来的第一天必须要好好表现,所以临近中午休息时分,很多人已经累得满头大汗,直不起腰。
心头也自然而然地升出了几分不满。
日头高高照,灼热的太阳照射在几乎要被汗水浸透的棉衣上,蒸发出相当难闻的味道。
十二点到了,周库放好最后一根陶瓷管道,拍了拍手,从脖颈处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陶制的小鸟哨。
“咻咻————”
两道短促哨声响起,还在干活的工人们停止工作,将工具摆放在一旁,然后三两结伴自发性地走向食堂。
见那些新来的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有人招呼着:
“走呀,还愣着干嘛,到午饭时间啦!”
新来的昏昏糊糊地点头,凭着本能跟了上去。
等进了食堂、开始打饭,他们才意识到不对劲,急忙拽住旁人:
“我们没有钱吃饭的,还是回去喝凉水吧。”
老人们放声大笑,“喝什么凉水呀!咱们建筑队是供饭的!”
供饭?!新人们不可置疑地睁大眼睛、
“怎么回事?”周库最后一个从门口走过来。
见这群新人愣在原地不动,又听那群老人得意洋洋地说明前因后果,“他们可太蠢了,连咱们供饭都不知道,哈哈哈……”
他抬手给了说话这货一个爆锤,“少逼逼,说得好像你当初多淡定似的!”
这年月的雇工不管长工短工,只有两种选择:要钱或要饭(不是说选饭便一文不给,只是照寻常价给得少,徭役另讲)。
像杨知月这种给了高昂月钱,又不限量的供饭,实在是少见中少见,奇葩中奇葩。
“你去,”周库点一个人,“教他们怎么打饭,别大爷瞧不起二爷,都是地里刨食的,谁比谁高贵!”
那人撇撇嘴,领着二十位生瓜蛋里在食堂内转了一圈,再次回来各个碗里都有了一碗炖菘菜、一碟炒豆芽,还有一碗盖得冒尖的栗米饭。
周库瞧着还是不得劲,又去后厨取了两条炸鱼,“喏,你们新来的分着吃,每人都沾一口油水,下午继续干活。”
说罢,他也转身吃饭去。
他走了,其他人紧随着地凑过去,“嚯!好大呀,得有晚上卖的两倍大,老大肯定花了不少钱,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