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逐渐低落,最后戛然而止,她收敛笑意,垂下头颅,低沉而静默道:“不过旁门左道,不足为奇。”
自知她又想起了过往的悲惨遭遇,杨知月有心安慰,但任何话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你回屋休息一会儿,我这边不着急。”
华年拒绝,视线穿过漆黑云鬓去打量那镜中清冷皎洁的女子,眸底闪烁着温柔又坚强的目光:
“主子怜我,我也要自重。尽心尽力地办事,方才对得起您发给我的月钱。”她顿了一下,又笑吟吟道,“这才是女官所为。”
杨知月笑了,终于不再提什么奴婢了,这可是一桩好事。
“怪不得我一大早便听见喜鹊叫唤,果真是喜事登门。”
说起此事,华年神情一滞,她万分无奈地捏了捏鼻根:
“冬日哪里有什么喜鹊呀!分明是……有人在外头学。”
“……?”
她快步走到门前,一把推开大门,正前倾身体学着喜鹊叫唤的王定哎呦一声,身体极险地晃了两下,方才勉强站稳脚跟。
“华年姑娘,你这是干啥呀?”他不忿地抱怨,“俺差点摔了一跤。”
“怎么没摔死你呢?!”杨知月怒冲冲而来,对着这憨货便是一顿痛骂,“你大早晨在我门口学什么鸟叫呀?显摆你会吹口哨?监察司没有事情要做?!”
“流民的表现如何?矿山那边情况怎样?领地内对即将到来的大波移民有没有什么安全保证措施?”她一连问出许多等待解决的问题,“给我滚去干活,别在我门口晃悠!”
王定急忙求饶:“主公饶了我这么一回儿吧!我发誓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然后,他用一种自以为很低,实际上超级大的声音道:“还有力气这么骂人,看来心情恢复了。”
杨知月一愣,“你是来安慰我的?”
“当然啦。”王定挠了挠后脑勺,傻乎乎地扯开笑意,“俺听人说您昨天心情不好,特意给您送几声喜鹊叫来了,听了这喜气洋洋的声音,你可千万别难过了。”
她有些感动,“……你有心了。”
“嘿嘿……”王定难为情地低下头。
就在气氛一片大好时,他又神神秘秘地凑过去,“主公,我其实还有一事相求。”
看在他今天表情不错的份上,她少见地给了回复:“说吧。”
“听说您打扩军?”他兴冲冲地问,“那这个资格给我吧,别给盛怀安了!您要养小白脸肯定得养我这样的!”
杨知月:“……”
——还我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