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胆大妄为者甚至冲到大前头,对着周悦竹狂吠:

“你们枉为父母官!怎敢叫我等百姓席地而居?!莫非这便是朝廷的处置态度?”

面对流民们的吵闹、质疑者的逼问,周悦竹相当淡定,甚至淡定到有些不可理喻。

“所以呢?”他冷淡地问,“你想说什么?”

那质问者一下僵住,“什么所以?”

周悦竹冰冷的眸光环顾这群衣衫褴褛的流民,平静又冷凝地开口:

“你想要我们做什么?将你们恭恭敬敬地请进城,再请你们吃上四个碟八个碗(北方民间对宴会的俗称)?”

“呵……”他讥讽地笑了一声,“我倒是愿意,可你们配吗?!”

他倏然将大喇叭放在嘴边,足以响彻整条队伍的声音传出去。

“有异议者现在可以离开,没人会阻止你们,我们不需要闹事之人。”

“望你们知晓,这里是怀荒,是六镇最后一条防线,我们绝不会让任何不明来历、不明底细的人走进去!”

“你们的安全不会置于边关六镇的安危之上,你们要走现在便走!”

他冷厉的话语镇住了一部分人,却也让一部分心怀鬼胎之徒生出不安。

“杀了这狗官的人头!我们闯进城区!”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冲出几位健硕之人,他们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刀,目标一致地向周悦竹捅去。

就在那眨眼的一瞬间,王定腰间青锋出鞘,锵——

一道金石碰撞声炸响,然后是石破天惊的一道灿白刀光。

领头闹事者的头颅被当即砍下,脑袋滚落脚边,脖颈的截断处鲜血如泉涌般喷出。

噗噗噗……赤红的鲜血溅射到地上。

王定旋即转身,又连着四刀将其它四位作乱者的头颅依次砍下。

袭击发生得极快,王定的反应也是极快。

只不过一个呼吸,一个扎眼,这场不知缘何而起的刺杀就落下帷幕,只有那五具尸体以及王定脚下被鲜血渗透的泥土方能证明袭击的发生。

“啊啊啊啊……”

血腥的杀人场景映入眼帘,人们爆发出巨大的惊叫声。

队伍前头之人去尚且能看清事情发生全过程,队伍后方之人,他们甚至不知道清楚了什么,只是随大流地放声惊呼。

成片成片的惊叫声四处响起,刺得耳膜生疼,王定举起喇叭,冲着人们爆出一声低吼:“闭嘴——”

低沉又富有威胁性的声音在空气中炸开,如同从天空中劈下的一道惊雷,一下便将人们镇在原地,便是最大胆的流民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人们瑟瑟发抖地抱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