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鹰嘛……自来如此的。
不屑跟这等小人物多说话,盛怀安转身观察县城内部。
他微微眯起双眸,颇有兴致地舔了舔犬牙,哦豁,这可有意思了。
抚冥是一座名声不显的军镇,不比武川更富,不比柔玄异类,不比怀荒更穷,它在中间内层,平平无奇到让人忽视。
这样的城镇灾后的重建定然很困难,可……
抚冥县城内房屋受损不严重,只有零星的四五栋房屋在修复,剩下的房屋不知是早已经修好,还是根本没有受损。
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可街边的店铺却一家挨着一家,皆开门营业。
这自相冲突的一幕让盛怀安嗅到了危险,在一片风平浪静的表象下暗藏着湍急暗流的汹涌澎湃。
盛怀安将一切怀疑藏在不动声色的面容下。
将粮食送到粮仓,双方坐下来谈生意时,他终于瞧出苗头。
与郭通进行商业谈判的不是狄庆生,是一位商人,他要代替狄庆生谈判。
郭通一时呆住,“这恐怕不合适……”
走过三个军镇,每个军镇买卖都是县令谈完商户谈,这是当下的规矩。
士农工商,商人在最底层,绝不能逾越文士。
抚冥的内部情况太特殊了。
那商人没多解释,只是轻轻瞥眼狄庆生,狄庆生苦着脸拉郭通出去解释。
室内剩下商人与盛怀安独处。
盛怀安懒洋洋的目光落在商人老茧遍布的虎口。
他过去在军中常见这类手掌,那些多年持枪的老人虎口都会被磨出类似的硬茧。
硬茧刚出现时极不好受,等年岁久了再也摆脱不掉,哪怕从军中退役多年也是一般。
他的目光停留不过三秒,那商人却敏锐地察觉,大大方方对视回去:“这位大人有什么事吗?”
盛怀安:“无事,只是看您手上的茧子很有意思。”
“那是扛包时勒出的茧子。”商人状似不经意地解释,手掌随即往下一叩,拒绝让人继续观察。
“我可没说那茧子是虎口处的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