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楼下隐隐飘来的议论声,杨知月动了动扭断的脚腕,心中比黄花菜还苦。
什么叫从坡顶往下冲,她那是不小心拐错了路。
要不是不熟悉路,她一个前世骑了十几年车的人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吗?
纯属无稽之谈,无稽之谈!
在小监工阿仁的催促下,杨知月一口气喝完疗养用的中药,顶着发苦的舌根,又重新坐回书桌前。
在她埋头苦干时,有一位远行客从太原而来。
从王青口中探听到此地有祥瑞,许宫千里迢迢赶来。
纵然位于南京,他也听过皇上对边关六镇的处置,本以为应是一片哀嚎,没想到进城之后却是处处新景。
更引他瞩目的是,来往行人全都骑在一个奇形怪状的木头制品上,动作灵巧地顺着脚下灰扑扑的道路驶向远方。
他又蹭了蹭脚下平缓到毫无缝隙的道理,眸光闪过隐晦的算计。
徒步走到县衙门口,许宫收敛神情,自报家门。
门房传信之后,周悦竹迟了片刻才出门迎接。
人没往县衙正堂带,进了闲置多时的书房。
路上,许宫观察县衙角落中堆积的灰尘,又在书房外墙掉落瓦片空隙凝视多时。
唔,感觉有点……
“怀荒很穷,希望你别介意。”周悦竹面无表情致歉,然后他推开满是灰尘的房门,将人带进去。
许宫挥了挥面前的灰尘,照样笑呵呵地寒暄
的确很穷啊,穷到都没在这地方住……
作为从小在皇宫中长大的内侍,许宫察言观色的本事是一等一的强。
他看得出周悦竹对自己不耐烦,却又碍于某种原因强压着脾气说话。
许宫自诩是个好人,不愿意见人为难,便体贴道:
“将那大鱼交给我,否则我便叫锦衣卫排查怀荒。”
周悦竹一下僵住,他不可置信地抬眸,“你现在就开始威胁……?”
许宫眨眨眼,无辜道:“我觉得你未必愿意将东西给我,为了双方的时间,我也只好兵行险着。”
周悦竹:“……”
重新认识兵行险着一词,怪不得主公叮嘱他,千万不要将对方当做寻常官宦。
果然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