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她心意已决,周悦竹没有反对,他坚持如果脱籍,必须对妓|女们进行登记,这让才能保证政策更好得实施。

杨知月却不同意,“一旦将她们记录在册,那种耻辱便一辈子洗脱不掉,我们要让这件事情在暗地里进行。”

“如果有可能谁愿意沦落风尘?多少女子是被自家亲人卖进去的,又有多少人是被父兄连累的!”

“说到底是男人不争气,反倒叫女子替他们承担罪过,你去通知王定,但凡在怀荒出现逼良为娼,买卖良民的事情,必斩不赦!”

“说得好!”周悦竹啪啪鼓掌,然后冷静地提醒他,“可是县衙的文书上本就记录了一部分人的贱籍,登记只是完善。“

“什么文书?什么贱籍?”杨知月不解道,“怀荒受灾严重,东西早被大雪掩埋了,哪里还有贱籍的记录呀。”

周悦竹的目光微妙地瞥向她背后的书架,要是他没记错,那些记录应该就在那里……

杨知月装作看不懂他的暗示,理不直气也壮。

并且暗暗发誓晚上便将那册文书找出来销毁,到时候看谁还能说些什么!

“等回头我叫她们重新登记户籍,朝廷不是允许立女户吗?那该让她们立几个。”杨知月轻描淡写地收尾,“正好对怀荒的人口也是一种填补。”

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周悦竹无语,女户那玩意夏朝总共才多少人,不过是先帝用来笼络外族之人的权宜之计,当今哪里还有……

等等!当今陛下好像没废除这条,周悦竹诧异发现,这措施居然是可行。

可有些话他还是要言明:“妓|女和小偷自古以来便存在,你别妄想能够彻底取缔这一切。你所做的事情不过是望梅止渴画饼充饥,除了让自身心安外,不会留下太好的结果。”

有些更残酷的事情,他还没有明说。

但凡做过比留下痕迹。

杨知月纵使收尾圆滑,也会留下记录。这种事情传出去,不会帮她博得好名声,只会让人感叹她的“妇人之仁”。

对于他的质疑,杨知月只说:

“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如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倘若有了炬火,出了太阳,我们自然心悦诚服的消失。”

这句话让周悦竹彻底失去言语,他深深拜服:“您是有大才之人。”

杨知月故作高深地点头,不是她有大才,而是那位文豪有大才。

不愧是你,迅哥!

至于这群可怜人脱籍后的生计,杨知月也有不少想法。

她们会识字、会读书、甚至还会绘画,正好填补了怀荒高端人才的空缺。

正所谓不拘一格降人才!

会读书识字的可以辅助工作(为了安全起见,先从不太重要的事情做起);会写字画画的,可以对毛毡或毛衣进行设计;如果有更高端技能的,陶窑也欢迎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