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草原上放养牛羊的牧民而言,管理羊群,只要是将羊群看为一个整体,哪个疯子会去关心具体每一匹羊的感受?除非是个别的羊出现了特殊情况。

太子此番选择,表面上看起来是愚善,核心问题却是还没有代入到管理者的身份。

若其他皇帝见到太子如此愚善,大多是责骂怪罪,却不能对症下药,可刘据不同,别忘了太子进的敏感是遗传谁的,

“爹,孩儿还是不明白,那到底应何时将百姓看为羊群,又该何时将百姓看成是羊?”

刘进的话将刘据问住。

这问题根本没法回答,完全是凭直觉的转换,这种感觉是没办法教导的,

想了想,刘据问道,

“你可知诸子百家,与寻常人有何不同?”

“他们都是大才,春秋战国大争之世,各家著书立说自成一派,是能青史留名的人物,他们写的书,过了这么久,我们还要看呢。”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

刘据想到了轴心时代的说法,后人将公元前六百年到公元前三百年的这一时期,称为“轴心时代”,在完全不同的地理区域间,如中国、西方、印度,同时出现了影响人类进程的思想家。

中国的不必多言,孔子、孟子、荀子、墨子等诸子百家,西方的苏格拉底、柏拉图等一种哲学家,还有印度的释迦牟尼....

这群在世界不同位置分落的人,在当时的交通条件下,将他们称为不同世界的人都不过分,可偏偏他们不约而同的提出了影响人类进程的思想,更为意外的是,这群没见过的大能,其思想还多有相同之处。

刘据继续道,

“可我想听到的回答,不是这个。

我是想说,诸子百家,无论是儒墨法道阴阳,他们都在寻找一种通论。”

“通论?”

“是的,一套即成的理论,却能解决不同的问题。”

“这,这可能吗?”

刘进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