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道,她的视线终于从纯白中收回,落在地面上,又似乎穿透了地面,看向更虚无的深处。
“不是温度的冷,是规则的冷,秩序的冷。
当你成为基石本身,成为定义‘存在’的那个源头,你就被抽离了。你不再‘感受’,你只是‘知晓’。
你知道每一颗星辰的诞生与寂灭,知道每一粒尘埃的轨迹,知道所有悲欢离合的剧本但那就像看着一本摊开的、冰冷坚硬的书。
你无法代入其中任何一个角色,因为你是书写者,是装订线,是承载书页的桌子本身。”
她微微偏头,金色的眼眸第一次真正对上奇诺的视线,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魅惑或戏谑,只有一种近乎透明的澄澈。
“坐在那里,你就是一切,没有惊喜,没有意外,没有……不习惯。”
她的目光扫过他腕间的手镯,意有所指。
“听起来,”
奇诺扯了扯嘴角。“比地狱的岩浆还糟,幸好我没坐上去。”
路西法极轻地哼了一声,算是认同。
“至少岩浆是热的。”
“那你现在呢?”
奇诺追问,身体更放松地向后靠了靠,几乎半个肩膀的重量都压在了路西法身上。
路西法没有推开他,只是任由他靠着,那巨大的裙摆成了两人共享的坐垫。
“现在?有点硌得慌。”
“那我大腿给你躺躺?”
“省省吧。”
路西法翻了个经典的白眼,那份慵懒和熟悉的嫌弃感又回来了些许。
“安静待着。”
奇诺果然不动了,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沉默不再窒息,而是弥漫着一种奇异的舒适。
过了一会儿,奇诺的声音带着点困倦般的含糊响起,打破了宁静:
“喂,路西法。”
“嗯?”
“我睡会,过会叫我。”
路西法只是微微侧过脸,金色的眼眸在纯白的光线下流转着难以言喻的光彩,瞥了一眼靠在自己肩上、睡着的奇诺。
最终,她只是极轻、几不可闻的“啧”了一声,像是对某种无可救药的厚脸皮行为的无语
纯白的空间里,唯有两人依偎在神座背后的剪影,以及那份无声胜有声的,对“自由”的默契选择。
权柄,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