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刑一楞,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一幅字。
“为学必尽其极,为事必得其全。”
呃……
陆子刑面无表情,故作淡定地问道:“这一届,为什么留下了两幅字?”
“第二幅是进士靳南所作,主家佩服他的风骨,便也留了下来。”
高老板描述道:“这个靳先生,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居然敢在明政殿里,将礼部侍郎给揍了一顿。”
陆子刑眉头一挑,怪不得靳南一脸视死如归,原来是抱着这样的心情去参加的殿试。
“姜侍郎据说被揍得满地找牙,可怜兮兮……”
高老板长吁一口气,“只是靳先生也实在可怜,这次殿试落榜,考了最后一名,还被发配到了皇家翠峰茶园种植茶叶。”
“高老板,不知这位靳先生何时出京?”
“我听人说就是今天,好多进士都要给他送行。”
高老板再扭头望去,哪里还有陆子刑的影子?
……
燕京郊外,一处凉亭。
北风呼啸,万物凋零。
靳南上了马车,向同僚们挥了挥手。
“后会有期,诸位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说罢,一抖马鞭,驾着马车沿着大道一路往南而去。
在许文轩的带领下,进士们纷纷站在凉亭前,看着那辆马车渐渐远去。
有的人情不自禁的弹琴高歌,豪情万丈,直冲天空,有的人则是泼墨成画,将这一幕定格在了纸上。
他们年轻气盛,不管以后的仕途会发生什么,不管是平庸还是阴险,都不会忘了那天在明政殿内共同反驳侍郎的事情。
天空中的陆子刑见到这一幕,也是有些热血沸腾。
他化为一道流光,来到了靳南即将经过的一段路,牵着赤马等着。
不一会儿,靳南看着陆子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旋即又有些惭愧:“拜见先生,我原本打算给姜思博一个教训,但他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我反而被发配,实在是惭愧……”
“你确实有两下子,挺好!”
陆子刑把赤马的缰绳交给他,道:“此马可在丛林沼泽中行走,日走千里,就让他代我送你去翠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