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后脑勺受伤,故而左春花呈侧卧的姿势被晏适摆在床上,军医先是探过鼻息、把过脉、又看过她后脑勺的伤势,还不待他开口,晏适便迫不及待地问:
“大夫,她怎么样了?严重吗?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夫人脑补受到撞击,但后脑勺的伤口并不严重,并非致命伤,至于昏迷……”军医思索半晌,叹息道:
“之前夫人就曾从悬崖上坠落过,从她坠崖后失忆的情况来看,老朽斗胆猜测,她的脑部之前就收到过撞击,淤血未清,这次伤势并不严重,就怕会牵连到之前的旧伤,旧伤叠新伤,这……”
晏适关心则乱,更加焦急:“会怎么样?你说话啊,她还能醒过来吗?”
“晏大人,您别激动,夫人虽昏迷,但我刚刚检查她后脑勺的伤势时,她有明显反应,可见并没到不省人事的地步,约摸过不了多久,就能苏醒了。”
“但棘手的是,老朽这还是第一次碰到失忆症的病人,所以不能确定具体会有反应,只怕夫人醒后,失忆症会加重,连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忘了,大人,您得做好心理准备啊……”
听他说左春花无碍,晏适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不怕左春花失忆,大不了,他陪着她把两个人的曾经重新上演一遍,只要她不离开他,他什么都能够忍受。
“不,不要……”
似乎是为了印证军医说的话,昏睡中的左春花突然有了反应。
她眉头紧皱, 手脚不由自主地扑腾、挣扎,口中含糊地说着话,虽听不清她具体说的是什么,可却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恐惧、害怕……
晏适连忙来到床边坐下,紧紧握住她的手,轻声哄道:“别怕,我在呢,别怕。”
他的陪伴和安慰似乎真的起到了作用,在梦中受到惊吓的左春花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不过偶尔仍然会有挣扎的迹象,好像她正在努力企图摆脱噩梦的纠缠。
而左春花,的的确确是在做噩梦。
梦中的她,从头到脚水淋淋的,赤脚走在她曾跌落的那条河流中,和她一起坠崖的二皇子血淋淋地走在她前面,一根铁链将他们两个串联在一起。
他疯了似地,把她往河水深处拖,他就像是噩梦一样,力气大如牛,饶是她怎么反抗,都摆脱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