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依旧不停,阴霾的天气,连带着人的心情也不由沉重起来。
二皇子来到窗前,望着外面珍珠大小的雨滴,一滴接一滴,“噼里啪啦”打在窗棂、石板、地面上,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水花。
他伸出手,接住顺着屋檐不停往下流的水流,望着茫茫不见尽头的天色,突然说道:
“闵兄,不能再等了。”
适时闵炳挟了件薄披风来,要为他披披风的动作一滞。
“晏适带郎中入宫,父皇已然知道自己被下毒,只怕现在已经得知此事乃是我所为。”二皇子扭头侧目,看向闵炳,“以他的手段,如果我不动手,只怕再过些时日,成为俎上鱼肉的人,就是我了。”
闵炳张嘴欲劝,他到底不想让二皇子背上杀弟弑父的罪名,可转眼一想,二皇子的话没有错。
成大事者,不该有妇人之仁。皇帝和二皇子之间,注定只能有一人作为胜者活在这个世上,既如此,他一咬牙,问道:
“殿下,您打算怎么做?”
伸在窗外的手一翻,水流顷刻顺着他的掌心,洒在地上,他视线直视皇帝寝宫的方向,一字一顿道:
“父皇这把老骨头,活得年头也够久了。现在皇宫尽在我掌握之中,杀他容易,但我要让他痛苦!我要让当年害死我母妃的人,全部都给母妃恕罪!”
他再看向闵炳,眼神中尽是狠色:“皇后和赵贼已经恕罪了,但还有晏适和敖安,这些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闵炳低头敛目,虽在二皇子看不见的地方,难掩不忍,却仍遵循他的意思,“我这就去办。”
言罢,闵炳退出御书房,他一出门,守在外面的小厮便立刻撑起油纸伞,替他遮挡风雨。
闵炳脚步匆匆,竟弃马车,让小厮牵了快马来,一出皇宫,便披上蓑衣、跃上马背,一扬马鞭,便快速朝醉仙楼的方向去。
京城乃是大夏最繁华的城市,在这里,从早到晚,你都能够在街道上见到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的人群。
但今日大雨,除了几家商铺开了半扇门外,兜街穿巷、当街摆摊的小商贩们,皆没有出摊,连带着,一路上只有稀疏二三行人。
闵炳策马长街,除了遮挡视线的雨幕外,一路上都畅通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