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衙门内临时搭设的灵堂内烧过纸、上过香后,趁着附近没人,才走到元小公子面前,亦是劝道:
“若元老太爷活着,必然不愿意见到你这般模样,你的痛我能够感同身受,但就如闵炳所言,逝者已矣,生者当节哀并自强,我知道你在伤心和悲愤什么,不过你放心,真相总有一日会大白于天下的。”
元小公子抬起头,看向晏适,他嘴角动了动,许是想扯扯嘴角,冲晏适笑一笑,表示自己还撑得住,可终究是连假笑,都没能扯出来一个。
看着他这副模样,晏适便仿佛见到了当年的威远侯府,他在心中长长哀叹一声,心情沉重地离开。
他离开时,仍有人陆陆续续地来吊唁,其中甚至包括了二皇子府的管家,简直让人发笑。
……
一连两日,京城的天都阴郁得很。
一层又一层的乌云布在天空,风呼啸着,一阵一阵不间断地刮着,刮得门窗“叮当当”作响,刮得人心惶惶,就连街道上的商贩,相较以往都少了许多,出行的人们手中总少不了一把油纸伞,生怕瓢泼大雨突然间落下来。
到了夜里,更是“咣咣咣”打起大雷来,雷声之大,如锣鼓在耳边敲响,雷之强,粗者如孩童手腕、细者也有筷子粗细。
落雷一道接着一道,如雨点般密集。
天一沉,夜便来得早,听着外头滚滚雷声,左春花颇有些心惊胆战地点着蜡烛,去把窗户关严。
她人刚走到窗户边,便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噗嗤”一声,猛然把蜡烛吹灭,四周一片漆黑的同时,左春花感觉到冰冷的雨点落到自己脸上。
“下雨了。”
随着她的声音响起,豆大的雨点紧跟着落下,打在窗棂上,发出密密麻麻的“噼里啪啦”声。
晏适连忙拿起另一盏灯,用手护住火,小心翼翼地把烛火递过去,左春花就着光,把门窗全部关严实后,窝到床上,听着外面的雨声,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晏适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