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头倒是有真心待皇帝的,譬如四皇子的生母容嫔,自皇帝病倒,便终日在床榻前守着,亲自侍奉。
这日,皇帝一如往常,半躺半坐在榻上,一口口喝着容嫔吹温后,又送到嘴边来的汤药。
“您今日可觉得好些了?”容嫔边喂药,边关切询问。
“许是在这床上躺得太久了,头还是一阵阵的昏疼。”
丧子之痛,再加上一连多日的病魇缠身,皇帝一下子像是苍老了十岁,两鬓斑白如银丝,却是一点儿乌色都没有了。
“那等会儿臣妾扶着您去院子里走走吧。”
皇帝点头,刚要使唤人伺候自个更衣,突然,门外宫人高声喝道:“二皇子求见!”
一听他又来了,皇上本就昏疼的脑子更加头疼欲裂,却又不得不将人唤进来。
二皇子一步入寝殿,请过安,询问过皇帝今日可有康健之意后,便直奔主题,道:
“父皇,御书房里的奏折已经摞得有人高了,您让儿臣和五弟共理朝政,今日早朝时,朝臣们又提起朝中空闲的那些官职。”
“其他倒是不急着定下新人人选,但兵部尚书亦参与到此次谋逆一案中,我大夏和北夷的关系剑拔弩张,兵部尚书一职,一日也不能空缺,要是再定不下新任人选,只怕军心涣散啊。”
“你有什么好的人选吗?”皇帝懒怠地抬眼看着他,心中不快,悉数呈现在脸上。
二皇子虽也看出他的不耐烦,却并没表现出任何不满来,反而谦卑地在兵部现有的官员内,认真介绍起可以当选的人选来。
末了,他补充道:“历任兵部尚书升迁或者退位后,都是由兵部侍郎继任,但如今兵部侍郎乃是闵炳闵大人,他曾经和六弟交往密切,儿臣实在不放心将兵权交于他手上,故而才想着越过他,从兵部的其他人中间挑选,父皇,你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