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仍好好站着的城防士兵被禁军拿下,先押往大牢,等到弄清楚他们是否知情后,再行裁决。
伤者,则先带去医馆医治,亡者则由专人记录过名册后,再送往太平间停放。
敖安惊魂未定,在带来的家兵的搀扶下,在勉强站稳,他盯着横尸在地的六皇子,不明白他何故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恨。
六皇子眼睛仍睁得溜圆,失去神采的眼珠子,仍刻着敖安的影子。
“你怎么来了?”二皇子收拾过残局,才捂着肩膀上的伤,走过来关切询问。
“我、我听说六皇子他率领大半城防军往皇宫来了,担心父皇出事,于是就领着家兵过来了。”
敖安虽在回答二皇子的问题,眼睛却忍不住地往六皇子的尸体那儿瞟,他人虽死了,眼睛却仍睁着,无光的眼珠子里,仍刻着敖安的影子。
他不明白,六皇子哪儿来的,对自己的滔天恨意。
二皇子顺着他的视线瞥过去,他和六皇子自幼一起长大,相伴十几年,眼神中却无半分悲痛伤心,漠然中,甚至有两分快意。
但这两分快意,在敖安望过来的一瞬间,被他悉数收敛,悲痛终于在他神色中出现。
“五弟,别再看了。”二皇子叹着气, 招手示意他跟自己往宫内去复命,等到敖安到了跟前,故意说道:
“父皇早就知道了六弟他要谋逆,但念及父子之情,想着六弟他或许会悬崖勒马,临时回头也说不准,于是父皇前日将我唤进宫,命我今日将他拦截。”
“父皇他一上年纪,心就慈了,令我只可将六弟活捉,不可要他性命,但……”他长叹一口气,接着道,“罢了,罢了,等下见到父皇,父皇若问起六弟的死,你便全把罪责推到我身上。”
“这怎可!”敖安一听,急道,“二哥你是为了救我,情急之下才会命人放箭,不慎把六皇子他射杀的,你救了我,父皇若是责怪,我怎可再让你因我受罚!”
此情此景,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瞧见,定要赞叹一句兄弟情深。
可惜,在这人心诡谲的皇城中,如此单纯的人,只怕只有敖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