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脸色发白的指着那人,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双唇却是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胖婶也是吓了一大跳,随即试探着叫道:“二牛,你是二牛兄弟!”
那人先是一愣有些不知所措,而后脸色极其难看,转过身安抚小胖子,不愿再面对苏氏等人。
杨成大怒:“瞎了你们的狗眼,这是咱们怀安将军,公主殿下的驸马,还什么二牛二牛!一听就是个乡下泥腿子!”
苏氏猛地推开杨成,一把扯住那人咬牙切齿道:“荆二牛、荆伯安,我十六岁就跟了你,我为你生儿育女,伺候公婆,这么多年了,你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认得你,你居然说我认错了?”
杨成心中一惊,二牛他没听说过,可将军的名讳真的姓荆名伯安啊!莫不是这农妇真的是.....
荆伯安回头面不改色对着苏氏道:“这位大嫂子,或许你家丈夫和我姓名相似,但你认错人了,我夫人是长公主秀山公主,可不是你这般的粗鄙妇人!”
苏氏原本那股子见着亡夫活着的怒火,突然就萎靡下去了,踉跄着退了几步,直到胖婶扶住她才站住脚。
“大嫂子?呵呵!也罢,我在你荆家从头至尾都是头老黄牛一般,牛还能上山啃两口青草,我却还要从牙缝里挤出吃食来养你家人,如今才算想明白,你从前但凡看顾我一二,又怎会任由我受人欺辱,过着吃不饱穿不暖,连带着孩子都要受委屈的日子!”
苏氏边哭边笑状似疯癫的笑着,她觉着这心里委屈难受,她当牛做马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让自己两个孩子跟着吃苦受累,如今想来,觉得恍似做了一场无边噩梦,梦醒了人家告诉她,这些都是你自己愿意的,从来没人想要你这么干。
荆烨有些害怕的看着苏氏,他从来没见过阿娘这个样子,就算是那时候阿姐掉下了悬崖,阿娘也是疯狂的去杀人,没有像现在这样疯癫可怕。
胖婶都没心思去骂荆伯安了,扶住苏氏对荆烨道:“去叫你哥哥们回来,阿梨娘,咱们不伤心了啊,咱这...这是认错了人,那个没良心的畜生不是早死战场上了吗?咱还提他干啥呀!”
胖婶边说边哭了起来,苏氏和她同病相怜,都是早早的没了男人,靠着自己撑起一个家,不成想这个男人如今却还活着,还活得人模狗样儿的,这么些年愣是不给家里半分音讯。
苏氏止住了哭声,眼神回笼慢慢有了毅然决意:“他婶,你说的没错,是我认错了人,我那口子早死了,早在战场上尸骨无存了,我都为他服丧十年了,哪里还能是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