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殿下是晋国的储君,而燕亦衡是燕国的三王爷,哪怕再怎么不受宠,他们手中的权力却是实打实的,身体里也流着皇室的血。
能把这样的两个人牵着鼻子走,侍夏不得不怀疑,那人其心可诛。
说完后,侍夏虽然忧心,可却也没有担忧到哪里去。
毕竟,就连自己这种心思散漫的人也察觉了其中的不对劲,更别说一向喜爱掌控万事的殿下。
“你总算聪明了些。”戚长容淡然的语气中隐含了一丝感慨。
她虽闭着眼,可不用瞧也知道,正为她揉按着太阳穴的那人脸上的神情有多难看。
想来,怕是被她轻易的一句话打击到了。
不但侍夏出声反驳,戚长容并未睁开眼睛,不紧不慢的道:“暗中那人暂时不用管,总归,他的目标和咱们一致。”
虽不知那位对燕国皇位有没有兴趣,可那人也必定想把燕国大皇子拉下马。
既然如此,那暂时没有管的必要。
等到日后那人忍不住露出马脚,她自有办法将其收拾。
侍夏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但随即她又纠结道:“需不需要派人提醒三王爷一二,总不能让他被人牵着鼻子走,以至于最后影响了殿下的大计。”
燕亦衡一看就不是好相予的,瞧起来也没多聪明。
要是一不小心被人控制在手,调转矛头对付殿下的话……
事情就会变得麻烦起来。
“不需要。”戚长容语气淡淡:“他能在燕政手底下逍遥自在多年,就证明他不是蠢笨之人。”
但也聪明不到哪儿去。
否则,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身边人的心思?
想到这儿,她摇了摇头,忽而想起了燕亦衡之前说他无意与燕国皇位的话,不由得赞同点头。
确实,他不该坐上那个位置。
毕竟,这样一个容易被人蒙蔽心眼的人若是坐上燕国皇位,燕国怕是离亡国不远了。
听到这话,侍夏便明白自家殿下的决定,便也不开口劝阻,反而更加用心的按压着戚长容身上的穴位。
在殿下身边侍奉了这么多年,她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是殿下所决定的事,那便是九匹千里马也拉不回来。
更别说小小的自己。
一柱香时间后,手下的人儿已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侍夏动作越发轻缓,直至最后小心翼翼的将手从她肩头挪开,也没发出半点声响。
她抬脚,缓之又缓的下了软榻。
天色渐黑,一阵凉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带着些许的日暮寒意,令人裸露在外的肌肤不住地冒出一个又一个鸡皮疙瘩。
侍夏从一旁拉过薄毯盖于戚长容身上。
随后,便跪坐于软塌下,歪着头打量塌上之人。
这几个月以来,殿下的身子越发消瘦,原本还有几两肉的面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了下去。
如今看着,一张脸竟还没有她巴掌大。
她已经竭尽所能地为殿下调理身体,可最后却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