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套茶具出现开始,王哲彦的眼睛就移不开了,像是在茶具上生根发芽,紧紧盯着。
王哲彦是爱茶之人,对茶具也颇有讲究,平日的俸银有一半都用在茶上。
极少有人知道掌管礼部的王哲彦嗜茶如命,就连当今晋安皇也不知道。
可重生归来的戚长容知道。
俗话说得好,万般计策,攻心为上。
戚长容将泡好的茶递了过去,王哲彦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捧接过来,颇为感叹道:“殿下的手法如此熟练,看来对茶道颇有研究。”
戚长容轻笑,并不否认:“闲来无事时打发时间的小玩意罢了,王尚书是想与孤商议会试?”
王哲彦点了点头,神色严肃:“没错,会试朝堂牵连甚深,是所有参与朝事的年轻血液必经一关,若此关把控不好,怕是后患无穷。”
有许多人都想趁着这一机会名声大噪,那些世家更是恨不得挤破脑袋,将家中成器或不成器的儿孙往里塞。人多事杂,就怕有人浑水摸鱼。
“会试一事,各凭本事,能者即上位,不能者自会被打回原样,王尚书多虑。”
见她不放在心上,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王尚书满心不舍的放下茶杯,无奈道:“殿下有所不知,每年的会试其实都能抓出几个心怀不轨之人,只是那些人身后势力不俗,臣虽心里暗恨,却也无法真的将他们怎样。”
每每到了那时,根本不等他动手收拾处理,那些败类的家族就会找上门来,使出各种手段插科打诨,再加上某人的施压,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官场水深,考场水也不浅。
上辈子的戚长容不在意,就不会注意。
戚长容吹了吹茶浮,垂眸道:“王尚书是想借孤的名义好好收拾那些人一顿?”
被点破心思,王哲彦难免有些尴尬,不过眨眼过后,他的脸皮重新厚了起来,振振有词道:“要怪也只能怪他们太过猖狂,每年都要来这么一出,如果再不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怕是这股歪列风气会越来越严重。”
戚长容眼中笑意越发浓厚,声音淡淡的顺着他的话问下去:“那王尚书可有什么好办法能肃整风气?”
闻言,王哲彦眼角一亮,还以为戚长容被自己给说服了,忙继续道:“好办,到时候臣将人抓起来,您以破坏考场秩序的理由好好惩戒他们一番!”
由东宫太子出手,背后那些人就算还想作妖,也得掂量三分了。
戚长容啧了一声,不置可否。
王哲彦的方式是最直接简单的,虽能教训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但仍不合她的心意。
戚长容续了杯茶,平稳问道:“今年的考题可出了?”
王哲彦愣了愣,没想到她居然会问这个问题,想了想后才答道:“朝中的几位大学士正在加急出题,暂时还未拟定。”
戚长容眸光微亮,高兴的弯起嘴角,她把目光落在明显不安的王哲彦身上,吊足了他的胃口。
“王尚书,孤这儿有更好的办法,不知你可有兴趣听上一听?”
王哲彦痛恨偷奸耍滑的小人,恰巧她也不愿意让这次的春闱开展的太容易,两人的目的不相同却也差不到哪去。
戚长容思量着:“会试历来严苛,今年不如让它再严些。”
王哲彦赶紧追问:“殿下的意思是……”
“你我先各行准备三套考题,王尚书到时候就知孤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