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蕴沉默不语,钱旭又道:“苏小姐,您放心吧,贺总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苏蕴靠在墙壁上,冰凉的墙壁透过她薄薄的衬衣传递到背部,然后顺着神经传遍全身,让她的指尖都是冰凉的。
她看着手术室的大门,忽然想到上一次这么担心害怕,是什么时候来着?
哦对,是爷爷动手术的时候。
那次等来的是坏消息,她再也不想听到那句“我们已经尽力了”。
爷爷年纪大了,手术危险性本来就高,但是手术又是唯一的选择,不得不动。饶是她提前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然而等到要真正开始面对的时候,她还是无法接受。
记忆的抽离好似带走了苏蕴全身的力气。她好像有些站立不稳,沿着墙壁慢慢地下滑,蹲到了地上。
“苏小姐……”钱旭十分担忧地看着她,“要不您先去休息吧?”
苏蕴摇了摇头,忽然看见手术室的大门传来了响动。
她立刻站起身跑过去,因为双腿无力还有些踉跄。
“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擦了把汗,笑道:“手术很成功。”
这一瞬间,心脏好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握住,又倏然松开,四肢百骸的力量开始恢复,血液也开始回暖。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钱旭也是不断念叨着“老天保佑”。
躺在病床上的贺斯言被推了出来,他口鼻处罩着氧气罩,身上缠满了厚厚的绷带。
医生将他推到重症监护室进行检察的时候,苏蕴才得知贺斯言身上一共有两处枪伤,一处在大腿,一处在肩膀。
这次手术难的是大腿处的枪伤,因为距离主动脉很近,连带着神经,所以手术的时候要万分小心,才能保住他这条腿。
幸运的是他这条腿保住了。否则苏蕴无法想象贺斯言这样的人,就算保住了性命,要是没了一条腿,他会如何。
护士带着苏蕴从病房出来,说要等贺斯言清醒之后才可以探视。
苏蕴坐在外边的椅子上,透过玻璃窗看着里边的人。
不经历这些事情不知道,一经历才发现,原来她竟然这么担心他。
不知不觉,他在她心中竟然已经有了这么重的位置。
她对男女感情没有经验,不知道两人相爱该是什么样子。当初答应和贺斯言在一起,是被他对自己的好感动,也是因为自己的确对他有好感。
现在她意识到,他对她真的很重要,已经逐渐成为她生命中弥足重要的一部分。
第二天凌晨三点多,贺斯言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