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没什么好,但梳头是真好,只有她帮自己梳头,他才能感觉到心平气和。
他套上长长的黑袍,将帽子翻起几乎遮住了自己的整张脸,快步从屋里走了出去。
刚一出去,他就抬起袖子挡在眼前,尽管自己已经用黑袍的帽沿挡住了脸,但从黑暗的屋子里一下子出去,他的眼睛还是隐隐作痛。该死的,这只是冬日的早晨,那么弱的阳光竟然他都受不了,他的心中越发烦躁,近些日子,他的眼睛似乎越来越不中用了。
在原地定了会,他才加快步子往那小屋走去,进了门,便看见黎雨初躺在地上,双臂伸展着,左手的手腕上一片血污,身边有一滩血,看血量应该是流了一阵子了。
净缓缓地走到黎雨初的跟前,俯身下去瞧她,只见她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看来是失血多过晕厥了过去。他抚住她的手腕,把了会她的脉,然后对自己的手下道:“看来死不了,把她抬到别的屋去,好好包扎一下。”
立刻就有雪影的人上来将黎雨初给抱了起来,旁边一个女子忙着给她的手腕上扎布条包扎。
很快,黎雨初就被送到了一间温暖的屋子里,屋子里有张柔软的床,他们将她放在床上,然后留下一个女子守着她。
过了会,黎雨初忽然烦躁地摇起头来,口中喃喃道:“水……水……”
那女子贴过来听了会,便起身拿了杯水递到她的唇边,黎雨初仿佛非常没有力气地抬起头来喝水,但始终喝不到,那女子便用手托起她的后背,喂她喝水。
刚喝了一口,那女子忽然就猛的栽倒在了黎雨初的身上,原来是黎雨初趁着她全神贯注喂她水的时候悄悄把手伸到她背后,一个手刀将她给打晕了。
黎雨初一反之前虚弱的样子,一骨碌地跳下床来,将那女子的衣服剥下来穿上,再将她翻到床上用被子盖好,然后便出了屋去低头急匆匆地往院门口走。
之前她在小屋子里的时候,透过门缝已经将这个院子打量过了,大约是为了低调,这个院子里并没有守卫,只有几个供净差遣的下属,所以院门什么的都没人把守。所以她才定了这样的苦肉计,她原以为不会成功的,没想到,竟然成了!
没有任何阻碍,她就开了院门走了出去,出去之后她没急着离开,而是在旁边的墙角不起眼的地方将自己的匕首插进了土里,只露出刀柄那一截。然后她就往前快步而去。
这是个错综复杂的胡同,她不管方向,只想着尽快远离那个院子就好。走了一阵子,身后隐约传来说话声:“她应该就是往那个方向去了,快点追,别让她跑了。”
说话声竟是越来越近,她立刻拐了个弯,谁知竟是拐进了一个死胡同里。耳边,追击的人声越来越近,她焦急不已,听着他们眼看就要拐到这个死胡同里来了,看见前面有户人家的门虚掩着,想也不想的就钻进院子里去。
进去之后,她便将门给上了栓,然后透过门缝往外看,一边看一边后退。退着退着就撞到了一个半软不硬的东西上,她惊而回头,不由地黑了脸。
只见自己撞到的是个人的胸膛,这人穿着黑衣的长袍,一张藏在袍帽里面的脸冰冷如霜。
黎雨初颇为沮丧地一拍头:“你可真是阴魂不散。”
“不是我阴魂不散,是你就没离开过我。”他声音回答。
黎雨初愕然:“你的意思是?”
“你以为没有我的允许,你能顺利地逃出去?你也太小看我雪影组织了!”净傲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