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湛闻言眼睛一亮,“我也要挂。”
“你有什么好祈愿的?”沈沉稀奇,寻常人总有事情要求,有能力达不到的就寄希望于神明。
濮阳湛站起来,风吹的他松垮的衣襟露出大片的肌肤,发丝在他身后飞舞,“有啊……”
他好像突然就不累了,召了护卫来吩咐,要笔墨纸砚写祈福词,又要上好的木牌写祈愿……
沈沉拦不住,索性由他去,端坐在一旁看着他折腾。
等东西送上山的时候,歇的差不多的官员们开始整理形象,围拢到濮阳湛跟前,对他写祈福词的举动自然是各种夸赞,聪明的逢迎拍马就是如此得体。
然而等看清楚濮阳湛写的祈愿是什么‘惟愿长生无病’‘一个活到九十七,奈何桥上等三年’等等时,一个个都跟石头卡住了嗓子眼,什么话都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了。
不应该是祈愿大周风调雨顺,海晏河清?
沈沉行云流水般的又泡好了茶,放在风口吹凉,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他抬头望过去,围在濮阳湛那边的人都散了,三三两两的站一处,看自己的眼神古古怪怪的。
他目光一转,看向还在写祈愿的濮阳湛,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写着写着,嘴角时而抿起时而带笑。
林间的风又吹起,濮阳湛似有所觉的抬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沈沉转过头,往山路上看,郁郁葱葱,还有山溪飞瀑。
这地方风景真好啊。
人的记忆有时候像掩在爆竹里的芯子,那些久久没有提起,本以为应该遗忘的内容,却会被某一小小的瞬间点爆。
就好比现在。
沈沉一晃神想起数年前太上皇退位找他夜谈,他说濮阳湛不愿意继位,让他想办法规劝。
从来没有天家父子会像他们一样,父亲想退位,儿子不想继承,问起原因来,还真是碰巧,老的觉得自己老了,可以安享晚年,小的觉得自己还小,只适合承欢膝下,不足于抵挡一面。
事实上呢,太上皇想撂挑子不干带着沈汀年游山玩水。
而濮阳湛不愿意啊,谁没个心上人,他也想带着人游历天下呢。
父子俩谁也说服不了谁,拉锯了好几日,最后太上皇找上了沈沉,连濮阳湛都不晓得两人夜谈过,所以更就不知道后来自己心甘情愿的接下了大周的重担,是沈沉给太上皇出了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