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倒退着往门口爬出去的,皇上眯了眯眼看着她低垂着头,看不见脸,却能看见她滴滴答答流的泪。
禁不住有些异样,这么畏死么?直到房间安静无人,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来人。”
进来两个侍卫跪膝待命,皇上粗着嗓子着道,“去禀太子,有人要害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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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里濮阳绪刚刚拟好了一道折子,一收笔就听见外头有人说话,陈落在屏风处候着,传话太监进来禀话,三司使的江科求见。
濮阳绪搁下笔,细看了一遍,才拿了官印盖印,直起身道,“宣。”
待他行至室内中案,侍从摆上新茶点心,又加了一方暖炉在案旁。
江科大步而进,面色平静,先行大礼,叩谢太子恩准他告假,本是一个月的假,因为路上出了事耽搁,来回多花了两个月。
“起来吧,这次出去时近三个月,心思都野了吧。”濮阳绪声音带笑,待之态度不似君臣,多了几分随意。
江科起身,也笑了笑,“自然不比京中无趣,路上见闻也新奇,若非身上这官职拘着,都不想回来了。”
濮阳绪瞧他神色,心思一动,“你这趟回的是蜀东,本宫闻蜀东数州常年汛期涝灾严重,可是属实?”
江科躬身作揖道,“微臣入宫本就为此事,殿下问起,正和下怀,微臣此次所见……蜀东知州正逢大涝之年,民不聊生,饿殍遍野……”
“砰!”
濮阳绪闻言怒而拍桌,随手就将一道折子狠狠的掷到地上:“好个蜀东二省巡按御史!本宫让他巡视民情,时隔大半年才上了三道折子,回回报喜不报忧,五谷丰登,百姓安居乐业……”
江科张了张口,咽了话,这时候是不适合插嘴的。
发了好一会儿火,濮阳绪才平静下来,抬手捏了捏额头,最近朝事没件顺心的。江科上前一步,关切道,“殿下,你这须得保重身体……你脚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