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吉陪着站定,这怕千金一盆才养出来的,也不知太子殿下可曾看见。
他思忖道:“牡丹艳压群芳非因香,乃富丽堂皇之故,遂称花中之王。”
“刚才可有听见那沈婕妤——是何人之女?”赵襄复又前行,随意的问道。
刚才濮阳绪中途有进内室听徐肆禀话,隐约听见“沈婕妤”“安好”等字眼,他们也不是故意探听,就是室内太过安静,徐肆接了快马传来的口信急着禀报,就没有太过防备他们还在外头等着。
落后他一步的王吉面色复杂的看着他的背影,随即跟上去,语带刺探:“姓沈的,总与琮王脱不开干系,赵大人怕是许久没有见过令妹了。”
赵襄的亲妹妹就是东宫太子妃。
赵襄侧头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说一句,脸色的神情,冰冷如铁,叫人心惊,那眸底深处的一抹厌恶和挣扎,却不知因何而来。
这日到了晚上,大雨还是没有停的趋势。
羁留在驿站的濮阳绪明明得了消息,知道沈汀年肚子里的孩子好好地,但是他就是有些心气浮躁,他把看了一半的折子丢下,拿了一本厚厚的《尔雅》看。
“秋玉,你觉得这个字,怎么样,阮。”濮阳绪已经看了好几天的《尔雅》,就是想挑一个皇室宗谱里没有的字,为他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女儿取名。
秋玉正在案前安静的梳理奏报,他的工作就是根据折子内容贴出不同签子,方便濮阳绪按‘加急’‘急’‘缓’不同等级来处理,眼看‘加急’是处理完了,但是剩下的两摞签子的折子还堆着满满的。
“极好。”
“你除了说好,是不是就没有别的词了。”
濮阳绪已经听了不下二十遍的‘好’了。
“殿下取的字都是极好,奴才自然没有别的词。”秋玉不卑不亢的回话,翻着折子的手,和贴签的手也都没有停。
换谁一天听了不下百个字也会像他一样无感的。
濮阳绪觉得他十分的没趣,就自己个一边研究,一边把觉得好的字都誊抄下来,他想,等回宫了,跟沈汀年讨论,就是这人主意大的很,指不定要跟他争这个取名权。
偏不能叫她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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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风雨交加,畅心苑的头顶上也是乌云笼罩,里头鸡飞狗跳,外面宫道上来了一趟又一趟的人,还有些鬼鬼祟祟伸着脖子看动静,探听了丁点儿动静就立马转身跑走了去传信。
赵婧仪端坐在厅堂的主座上,也不知是风从哪里刮进来的,她就觉得渗入骨头缝的那种冷嗖嗖的风,叫人从皮肉凉进了心底。
宫里解禁除白才过三天,就闹出事来了。
候在她身后的赵婷见主子脸色,有丝愀然,不禁也沉了沉心,她能理解赵婧仪复杂的心情,昨日还在坤宁宫的时候,皇后就嘱咐过,虽然宫禁解了,但是谁也不能去畅心苑打扰沈汀年养胎。
当时赵婧仪应答的很得体,还受了皇后一顿宽慰,说等太子回宫了,定要好好补偿鸾仪宫,那意思就是沈汀年怀孕这事虽然委屈了赵婧仪,但也没有办法。
打从沈汀年诊出怀孕,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赵婧仪的脸上,笑容确实是比以往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