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十五岁,带着一个四岁的弟弟,带着一个九岁的他,什么脏活苦活都干过,他们在没有屋顶的破庙里睡过,在桥底下住过,过着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过着与乞丐抢吃食的日子。

主子做得最多,吃得最少,为了小少爷和自己,还好几次饿晕过,他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个捡回来的孤儿,就薄待分毫。

颜金铭听主子说起过,那吃人不吐骨头的谢家大宅,说起过主子那柔弱无依的母亲,说起过那宠妾灭妻,差点害死小少爷的生父。

颜金铭以为,自家主子是世上最好的人。

若不是谢家肮脏,主子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又何至于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那一年,各地闹饥荒,他们实在活不下去,主子只能去了军营。

主子十六岁,离家在外,受了两年风雨飘零的苦,接着便入了无间地狱。

战场生死一线,主子一个小小士兵,更是无足轻重。

他以死相搏,才攒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军功。

后来因缘巧合,救下太子,才得了出头的机会。

战场九年,生生死死,主子的苦难,颜金铭全都看在眼里。

若不是谢家不做人,主子又何至于受这些罪?

颜金铭眼中的杀意更盛,直刺得谢无孟不敢作声。

谢君辞捂嘴呻吟着,颜金铭杀气凌然,他吓得几乎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