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他起床，把碎掉的手机捡起来，取出电话卡，放进另一部手机里，登录微信。

看到母亲又在微信里哀求他回家，给她拨了电话回去：“晚上回去跟你们一起吃饭。”

因为换届的事，前几个月父亲一直很忙。

加上母亲在中间故意隐瞒，所以父子俩很久都没见面，但也没察觉出什么异常。

大年初一晚上，陆明哲终于跟父亲坐到了一张饭桌上。

父亲看他形容消瘦，面色不是很好，难得夸了他。

“听你妈说去年特别有干劲，一直在拉业务，各种出差，辛苦了。瞧你都瘦了，多吃点。”

母亲沉默地坐在父亲身边，小心又慢条斯理的吃着饭，不敢跟陆明哲对视。

陆明哲心里酸酸的。

无论如何，她都是他母亲。

不管他做了多过分的事，起码他的出发点不是真的想害自己。

现在弄得回家来跟她吃顿饭都成了恩赐，让他整天夹在父子关系中间小心翼翼，母亲也是可怜人。

他主动给母亲夹了一筷子菜过去。

看到他递过来的菜，母亲眼里露出了欣喜的眼光，然后眼眶慢慢红了。

陆明哲由衷地跟他爸说：“不辛苦。以前是我不懂事，走了太多弯路。现在只想尽快弥补回来。”

“以后我会好好听你跟妈的话，再也不让你们操心了。”

父亲手也抖了一下。

陆明哲混账30年，终于开始说人话了。

他的儿子长大了。

“正好你今年30，到了而立之年，能说出这种话，我很欣慰。也不枉你妈专心致志教育你们兄弟俩这么多年。”

“不过还是那句话。事业重要，身体也重要。自己悠着点。”

“知道了爸。”

“听你妈说你弟弟谈恋爱了，女孩人在玫国，去追人家去了。虽然行为有点夸张，但也值得赞赏。”

“他对待感情一向谨慎，这么多年从没带过一个女孩回家，想必这回是真的喜欢，我们应该支持。”

“你呢？想不想跟爸爸谈谈感情方面的事？”

陆妈吓了一跳。

她知道陆明哲这几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能有今天的表现有多不容易，怕再把他伤心的回忆勾起来，假笑一下，准备打断父亲的话，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