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只肉乎乎的小手上下挥舞,有的替他捏腿,有的替他锤胳膊。
“太爷爷,你哭什么呀?你已经没事啦,看起来精神好的不得了,放心吧,不会死的!”
“就是。没来之前我以为太爷爷是个很老的老爷爷呢,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而且长得好帅呀,跟我爹地好像。”
“太爷爷,你能跟我讲爹地小时候的事情吗?爹地小时候调不调皮?你有没有打过他呀?”
“太爷爷…”
“太爷爷…”
被几个小家伙围着,老爷子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
开心地一个接一个回答他们的问题,精神面貌顿时年轻了20岁。
——
又躺了一个星期,已经20多天了,战北爵开始全身发痒。
虽然最近没出汗,但将近一个月不洗澡,但感觉自己臭得已经无法见人了。
忍无可忍,吃完午饭,他告诉敏儿想洗个澡。
敏儿说:“达美说了,伤口正在恢复,痒是正常的。不用洗,洗了也没用。”
“而且我也弄不动,怎么洗?”
“你给我弄点水来,我自己想办法。太臭了,真的受不了。”
“那你再忍忍吧,等我晚上下班过来给你帮忙。头发现在也长出来一些了,我顺便帮你把头洗了。”
战北爵确实没办法给自己洗头。只能等她回来。
他现在是个十足的废人。
每天躺在黝黑的地下室,不知道是哪年哪月,也不知道几点。
只是能凭惯性猜测出来敏儿什么时候会进来。
听她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成了他现在生活里唯一的重心。
终于,敏儿下班了。
她先是端了一盆温水进来,然后又拿了一套灰不溜秋的男士衣服。
“我没钱给你买衣服,所以你也别挑。这是达美老公生前留下的,他身高跟你差不多,应该能穿。”
“为了避免感冒,咱们也不大洗。我就给你擦擦得了。”
战北爵没有挑剔的余地,随她摆布。
敏儿避开伤口,给他擦擦头,又擦了擦石膏以外的地方。
二十多天里,战北爵在她面前就是一块没有尊严的肉。
早就被她看了个透彻,已经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