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村,傍晚。
大家吃过饭,手里的碗筷还没有撇下,就在广场上开始三五成群的聊天了,尤其是陈菊家门口的麻将棚子,围着几十口子人,胡牌的声音此起彼伏。
妇女们则聊着家常,扯着闲篇。
尤其是以二婶子为主的八卦派,走到哪里都能是漩涡中心,从自家男人扯到邻村的汉子。
大姑娘小媳妇的也爱听,一边臊一边听,时不时插几句嘴。
“你说,咱村的那些身强力壮的老爷们都去墨钰县了,就剩下这堆破瓜烂枣的,找个老爷们扯话头都没有。”
二婶子噘着嘴,眼神撇着麻将棚那些人,天天守着打牌的人能有几个有劲儿的,一个个好吃懒做,浑身没有四两力。
人堆里自然也有他家男人。
按照二婶子的话说,这么多人加在一块都撑不过一个回合。
“哈哈哈....”
“二婶儿真会闹笑话,我二叔这些年不也挺过来了,好使就行呗。”
二婶子撇了眼王寡妇:“害,那还不是我配合的好,换个人他试试,充电都找不着眼。”
正说着,村外传来一阵“喷喷喷”的声音。
大家循声望去。
远远看到几辆三轮车开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六子的面包车。
“哎呀,说曹操曹操到,这不是咱们村的老爷们回来了嘛!”
“还真是,这个把月没见面,还怪想嘞。”
大家伙赶紧来到了村口,看着三轮车停好,大家从三轮车上蹦下来,肩膀上扛着行李,个个晒得跟黑熊似的。
但是看这架势,就跟光荣凯旋似的。
“媳妇儿,我回来了!”三狗看见自己媳妇,高兴的喊道。
“三狗挣多少钱啊这个月?”
三狗高兴的拍了拍裤兜,嘴巴咧成裤腰带了,搂着媳妇回家去了。
看的王寡妇和二婶子直馋。
馋的不光是老爷们,还有那裤兜的口袋里,个个都塞的鼓囊囊的。
“这他娘的不会是钱吧?”王寡妇扯了一嘴,“这得多少钱啊!”
“不是钱还能是啥,阳子办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从来都不小气。”
二婶子说着,拉着二冬子粗壮的胳膊,上下磨蹭着,问道:“二冬,你跟婶说说,这一趟你们发多少工钱啊?”
“嘿嘿,阳子每人加起来差不多给了两千,你看!”二冬子得意的拍着自己腰包,厚厚一扎,硌手。
“真好啊二冬,这一趟不少挣啊!”
“是啊,但也是累死个人,都是力气活,白天在太阳底下晒,晚上有时候还赶夜班。”
看看他们每个人都黑了两圈,就知道这钱挣的不容易了。
“二婶儿,你松手吧,我该回家吃饭了。”
“哎呀,你看婶儿给忘记松手了,你快回家吧二冬,你爹这会估计刚做好饭。”
二冬子高兴的跳上三轮车,朝着自己家去了。
王寡妇不由得竖起一个大拇指,“二婶,还是你有法子,平白无故摸了二冬一阵子。”
“去,别在这扒瞎,那怎么能叫摸,这是关心,你懂个屁!”
“那你咋不关心我二叔嘞?”
“滚!”
六子从面包车里出来。
跟大家摆摆手。
“大家伙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咱们都去阳子家里,看看拍卖会还有啥要忙活的,咱们都帮帮忙。”
“行嘞,回去了。”
大家拿着这么多工钱,有种受之有愧的感觉,阳子现在拍卖会需要人,去帮个忙自然都不在话下。
看着大家高兴的回家去了。
二婶子气呼呼的来到麻将场上,冲二叔喊了一嘴:“成天就知道打牌,你看看人家老爷们,一趟回来挣好几千,你瞅瞅你,天天窝在牌场上,因为那一毛两毛的跟人家掰扯,走,跟我回家!”
王赖子一听,“啥!一趟就挣好几千,真的假的?”
“那能有假,都还没走远呢,你瞅瞅那裤兜里的钱,把裤裆都坠下来了。”
王赖子跟邻村的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这打牌一辈子也挣不了几千块,都是三毛五毛的,搞不好还因为这几毛钱打一架。
邻村的一个把老子噘着嘴,满是羡慕:“唉,你说我要是在你们村就好了,你瞅瞅你们村里的人,不是有工资拿,就是暴发户了,俺们都是眼馋的份。”
二婶子白楞了一眼:“就算你在俺们村,也跟赖子一样,要狗都不要你,那狗还会看门呢,要你有啥用?”
“哎哎哎,二婶子你这话可就难听了,你去俺们村打听打听,我大懒啥时候懒过?”
上回因为收锁阳的王强栽了跟头,这段时间一直筹谋着干点啥事,自打听说苏阳在墨钰县当了大地主之后,自己再也没有跟苏阳斗气的想法了。
再都下去,裤衩子都不剩了。
二婶子懒得跟他们废话,拽着自家男人就回家了。
王强朝几人摆摆手,王赖子,大懒,二孬他们几个人就凑了过来。
“强哥,咋啦?”
“我跟你们几个说,咱们几个人好歹也是个人物,可不能天天被人戳脊梁骨,我想好了,我要去找阳子!”
几个人一听,犹豫了一会,还以为是要去干架,有点怕了:“强哥,人家现在是大地主,咱们干不过吧,要不再想想其他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