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跪地叩首,由衷感谢宁曦华在猗州相护之情。感谢她在山穷水尽之时仍没有放弃猗州,感谢她发现了救命的剑茅草,感谢她向圣上求得了免税三年的恩典。

宁曦华不知道的是,许多人在猗州为她立起了长生牌位,希望她无疾无灾,长乐无忧。

“这是?”

宁曦华仍是被惊得没回过神。

“快春闱了,这里大都是来自猗州进京赶考的学子们,还有一些是听说你大婚,专门赶到京城为你送嫁的猗州百姓。”

宁越言的话为她解了惑。

太子娶妃,宁王嫁女,京城围观的百姓本是来凑热闹沾喜气的,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都是议论纷纷。还有些人出于从众心理,居然也跟着跪下高呼起来。

宁曦华也被这场面震撼到了。

猗州瘟疫,本就是因宁王府而起。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自救。

即使是事后向邵元帝求了个免赋税的恩典,也不过是顺手为之,并不指望有多少人感谢她。

说实话,她甚至都没有宁家人那种要守护一方百姓的伟大使命感,所作所为都是先考虑自己,而后随心为之罢了。

她也并没有觉得自己为猗州做了多大的贡献,真正护住猗州的是那些日夜不眠的医者,是那些自发相助的百姓,甚至是后来带兵进城的苏璧。

可猗州的百姓却都记住了她,并且在这种特殊的时候给她送上了最真诚的祝福。

宁曦华的感动和谢意无以言表,只能肃正衣冠,俯身向那些望着她的猗州百姓们深深的行了一个最高规格的大礼。

猗州的百姓们看到她行礼,更是欢呼雀跃,纷纷叩首还礼。

宁曦华用团扇遮住了再次湿润的眼眶,回身进入了轿中。

她没看到的是,前面的苏璧下了马,也俯身向人群行礼。

太子一礼,重逾千金。

这是身无功名的平头百姓们能够得到的,来自上位者最高的礼遇和谢意。

这一礼,感谢他们给宁曦华造势,也感谢他们对二人的祝福。

至于合不合规矩,是不是自降身份,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苏璧看向花轿,扬起了温柔的笑意。

因为是她,一切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