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外焦急的等了半晌,徐太医才一脸沉重的出来,表情甚至有些麻木。
宁曦华欲言又止,因为她刚刚从旁人口中得知,里面正在抢救的也是在育安堂负责治疗的郎中。
徐太医见她候着,表情似哭非哭,“下官无能,至今未能寻得治疗方法。这已经是育安堂第二个因为感染上疫症而离世的郎中了。”
宁曦华沉默。
这些天天守在育安堂的郎中和大夫,每天都在近距离的接触发热的病人,为他们针灸、把脉、喂药,因此感染上疫症的几率也比他们这些在外发物资的人高的多。
可是至今为止,却没有一个郎中要求离开育安堂,或者是拒绝为病人治疗。
其他听见徐太医话的郎中也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沉痛的向房内望去一眼,紧接着又马不停蹄的赶向下一个病人。
她听见有个正在煎药的郎中,不停小声的念着什么,但那声音在此刻有些沉寂的院内却显得格外清晰。
“我为医者,须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
宁曦华不知该如何安慰,任何话语在这些游走在死亡边缘,却又奋力救人于水火的医者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她只能肃正衣冠,端端正正地再向院中所有大夫都行了一个大礼。
离开育安堂,宁曦华心情沉重。
想起那道提前送达的封城旨意和人群中那些煽风点火的人,她心中更是一冷。
若是这场令如此多无辜之人失去生命的瘟疫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有些事情她需要去确认,她需要给那些已逝的人一个真相。
……
“打听清楚了吗?就是这?”
怀流点头回道,“是的,我们找到了近月来最先办丧事的十几户人家,发现一大半居然都出自这同一条巷子。”
宁曦华走在猗州城西的静安巷,发现这里几乎挨家挨户都挂上了白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