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永康伸出手在他肩膀上方，却犹豫而止，最终也没有落下，暗自叹息着，杨永康收回了手臂，他轻声开口：“这就是人间，这就是地狱。”

卡拉曼依然在哭泣，杨永康也明白他的悲伤，自也明白了为何他会针对刘夕，他忽略了许久，却终是在这句话中找到了答案。

那时候一直跟在王洋身后的卡拉曼，当真弱吗？不啊，卡拉曼一点都不弱，他很强，甚至，比杨永康都要强。

可是他宁愿在王洋的身后，不张扬，不骄傲，他只是默默地走着，默默地笑着，更默默地，保护着王洋。

如果没有他杨永康，也许王洋和卡拉曼会更好吧？杨永康忽然有些自责，他用力握紧拳头，眼眸不知何时变得通红。

没有错，他太自私了，他杨永康就是一个自私的人，自私，自以为是，自傲地认为，他在保护着一切，他在保护着所有人。

可现实却是大家都在努力地保护着他，从最开始的叶泽之死，到最后白梦婷的死亡，原来他身边的人，在一个接一个地离开。

只有他，还依然存在啊，也只有他，依然自以为是地保护着所有人！当真是可笑至极啊！杨永康忽然低笑两声。

猛然之间啪的一声打断卡拉曼的哭泣，他抽泣着惊讶转头看去，是杨永康。接着又是啪的一声，卡拉曼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抓住了他的胳膊：“这是干什么？”

杨永康的右半边脸已经红通通地肿起，这两个巴掌他用了很大的力气，甚至两颊骨头都在阵阵传来刺痛之感，仿佛要断裂一般。

猩红的双眸充血一般，可眼眶的红色在提醒着卡拉曼，杨永康此刻也很悲伤，他不是个傻瓜，他也明白，缓缓攥紧杨永康的右胳膊，卡拉曼沉声道：“杨永康，虽然我针对过你，可是我明白，王洋死亡不怨你，也不怨我。”

杨永康沉默几秒后，一下一下地摇着头：“王洋如果不为了帮我，他不会被困在那里，不为了救我，他一定可以活到现在，甚至，活到最后。”

卡拉曼忽然自嘲地笑了，眼神中尽是落寞：“活不到最后的，王洋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倒在那一关。”

杨永康一愣：“什么意思？”卡拉曼长长地叹息着：“王洋是有机会出来的，可是他比我们所有人都明白，若无法打败一些人，那活着，也与死亡无异。”

杨永康似乎明白了，眼神中同样露出落寞之色：“最后杀死他的是刘夕，可也不是刘夕。”卡拉曼点头：“没错，是他的骄傲。”

如果无法活到最后，那便不愿意苟活，与死亡无异的生存，有何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