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笑声四起，直飘到屋外。

柳烟听着里间传来的声响，低声道：

“王爷这下放心了？”

骆宾王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却没有立即回答柳烟的问题。

“放心？呵，本王何时真正放心过。”

骆宾王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缓缓转过身，望向窗外繁华的京城夜景，仿佛能穿透重重楼阁，看到更远的地方。

“聂空此人，非同小可。他既能以佛法度人，又能在这烟花之地游刃有余，其心境与手段，皆非池中之物。”

柳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本是世家名门之后，多年前家族在猜忌的皇帝盛怒之下被牵连，满门抄斩。

若非骆宾王相救，她只怕早已死于乱葬岗之中。

或是沦落于军营之中，成为军妓被万人折磨而死。

为家族报仇，或是报恩，柳烟早已习惯了为骆宾王的谋划而活。

她轻移莲步，走到骆宾王身边，为他斟满酒杯：

“王爷所言极是，但既然王爷如此看重他，何不直接招揽至麾下，共谋大事？”

骆宾王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招揽？谈何容易。聂空心中有佛，亦有江湖。他既不愿受束缚，本王又何必强求。今日之举，不过是想试探一二，看看他是否真的如外界所传，无戒不破。”

“那王爷可有看出什么？”柳烟好奇地问道。

骆宾王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他虽身处红尘，却心向佛门。面对美色诱惑，他虽未拒绝，但眼中并无贪恋之色，可见其定力非凡。更难得的是，他能在享受之余，保持清醒，这份心境，实属难得。”

柳烟闻言，不禁对聂空多了几分敬意，她轻叹一声：

“如此人物，定能助王爷成就一番大业。”

骆宾王微微一笑，目光深邃：

“本王所求，岂止于此。聂空此人，或许能成为本王棋盘上的一颗重要棋子，搅弄太子党与玉林党格局，届时便是渔翁得利。但更有可能，他会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本王只需静观其变，适时引导，便足矣。”

言罢，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仿佛将所有的算计与期待都融入了这一杯酒中。

而那雅间内，聂空与美人们的欢声笑语，依旧在夜空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