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肃在推开她,只要不傻都能看得出来,他是在推开她。

就连她的好意,他也可以全部拒绝。

“景肃。”肖采姿深吸了一口气,“你一定要这样吗?”

景肃垂着头,脸上的表情……或者应该说没有表情。

因为眼睛就是那么神奇的存在,一旦眼睛被挡住了,好像所有情绪的通道也就瞬间被关闭了似的。

很难让人能从其他五官的细枝末节里,准确判断出情绪来。

所以肖采姿看着景肃的脸,从他脸上,只能看到一片面色苍白的漠然,除此之外,好像什么都没有。

景肃垂着头,“你结婚了。”

肖采姿闻言笑了一下,似是自嘲,有些苦涩,“我就算没结婚。在这种时候,你景肃也一样会推开我的,我是个什么东西,我清楚得很。”

在她说到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景肃的眉毛轻轻拧了拧,但是被纱布挡住了,并不明显。

景肃觉得自己一刻也待不住了,再多一秒,自己恐怕就要示弱了,再多一秒,自己恐怕就要卑微的,可怜的,哀求的拉着她的手让她别走。

我看不见了,很黑,我很害怕,你能不能不要走。

他在梦里已经说过无数次了。

可是此刻他不想说,不能说,也不敢说。

所以景肃匆忙的,动作近乎有些仓皇的,握住了轮椅的轮把,就将轮椅转了个弯想要离开。

可是他看不到。

从来没有过这么无助,狼狈。

还是薄景深及时发现了,马上冲了出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电话接得有点久了,哥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