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样很没道理,他甚至以前也对那些会对医生发脾气的家属很是嗤之以鼻,觉得人家都已经尽力而为了,你还想怎么样呢?人家也只是医生,不是神仙。
可是事情真的落到自己头上来了才知道,有的时候,有些愤怒来得就是很没有道理可讲的。
道理都懂,但还是忍不住会生气,很生气。
薄景深就是无来由生气,他当时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语气很重,“出事时就在医院!最快的时间进行补救了!结果你们就只能补救出这么个结果来?!”
医生们好像对这种情况也不意外,手术结果只要不好,家属的情绪,几乎都是意料中的。
所以医生的表情甚至都没有太多变化,很是平静地说道,“很抱歉,我们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努力保住了他的眼球……或许我们技术上还不够完美,如果有条件的话,您也可以联系更高的权威。”
话里的意思很简单,以景肃的伤势,以他们的水平,能保住景肃的眼球,做到目前这个情况,他们已经是尽力而为了。
景肃听了薄景深复述医生的话之后,表情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只轻轻点了点头。
薄景深说道,“宋伯渊说他去联系权威,我也会联系一下国外的朋友,放心,肯定会好起来的。”
景肃浅浅弯了弯嘴角,“比我预想中的情况要好挺多了。”
他顿了顿,轻轻说道,“我被景策拉着在他旁边站着的时候,本来以为,我要么会死在那时候,要么会瞎掉。但听着眼下的意思,我应该不至于全盲吧?已经是比我预想中好太多的情况了。”
所以说,有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谁又能想得到呢,从小就金尊玉贵养大的景家大少爷,竟是个不折不扣的悲观主义者。
薄景深说,“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去和你的秘书室接洽。”
“唉。”景肃叹了口气,“你丰城那边怎么办呢。”
“只能来回跑了。”薄景深说。
苏鹿在一旁,眉心拧在了一起。
景肃和她心中有着一样的顾虑,“你坐一次飞机跟没了半条命似的……”
苏鹿心里的顾虑当然也是这个。
但是薄景深明明才是那个飞行恐惧最是严重的本人,却并没有为此担忧,只说道,“就当给我的飞行恐惧做脱敏治疗了吧,估计也就刚开始来回跑的次数多些,等两边都弄清楚了,也就不用跑得这么频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