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鹿又听到医生念了个长长的词条出来,她怔了怔,就倏然反应了过来,是了,薄景深也不是学医出身,自然也不可能懂得普通人难理解的晦涩的医疗用语的词条才对,但他……却完全能听懂,无障碍交流。
她完全能够合理猜测,这是因为他还在国外的时候,早就因此进过医院,早就听过这些晦涩艰深的词条了,所以他能听懂,现在听起来自然也就无障碍。
不是因为他是什么无师自通的语言天才,纯粹是,早就经历过了。
“……那就先这样吧,按照处方去拿药就行,注意饮食,按时吃药,好好休息,注意情绪,浓茶浓咖啡香烟和酒这些,暂时别碰了。这病得靠养的,您也知道的吧?”
“知道了,谢谢。”薄景深点头,旋即转眸看向苏鹿,“好了,走吧。”
“没事?”苏鹿看看他,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那些词条,“不用住院什么的么?”
薄景深垂眸,眼尾弯着很浅的弧度,“不至于,这才哪到哪啊。”
苏鹿皱眉看看手机又看看他,“你还打算到哪?”
她将手机屏幕递到他面前,指着上面几个词条,“就这些词,看起来就已经很可怕了,离太平间也就几步路的样子。”
苏鹿的话逗笑了薄景深,深邃的眸子眼尾弯着的那点弧度扩大了几分。
他好久没这么笑了。
“真没事,吃点药就行了。医生总是会说话恐吓病人的,不说得可怕一点严重一点,谁会乖乖遵医嘱呢?”
说得……还挺有道理。
“拿了药就带你去吃点东西。”走出医生的诊室,薄景深朝着药房的方向拐,转头对她说话。
似乎先前两人话说开了些之后,之间的距离感就没有那么远了,似乎稍稍拉近了些。
但也仿佛还是依稀隔着些什么,总归是伤痕还在,还需要时间。
还有很多没有办法去触碰的伤口,没有办法轻易提及的话题。
眼下这样平和的表象,其实充满了裂痕,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