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得已,蒋琬只能是在城外临时立了些许营帐,供前来吊唁的百姓们临时驻扎。
但很快,营帐都紧缺了起来。要知道,这里可是长安啊,能让长安的营帐紧缺,究竟来了多少百姓,不言可知。
万般无奈之下,蒋琬也只能是命人催促马谡的行军。
好在,马谡似乎也感受到了长安城内刘禅和百姓们对丞相的思念。
在接到了第三封的命令之后,马谡便是带着一众的将领和三千精锐先行护送丞相的灵柩回返长安。
经过整整三日的行军,不眠不休的马谡也是终于带着丞相一起回到了长安。没办法,为了减少丞相颠簸,马谡根本没法放开手脚行军。
但不管怎样,马谡总算是在预定到达时间前一日,回到了长安。
只是,人还未进长安城,马谡便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到了。
无他,官道的两旁,延绵的帐篷已然延伸到了长安五里之外。
粗略估算,光是聚集在长安城外的百姓,恐怕就有十数万之多。要是再加上城内的百姓,恐怕来送别丞相的百姓人数,要高达数十万。
瞬间,马谡也便知道了这些日子里,蒋琬等人承受着怎样大的压力,也自然明白,为何长安方面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促自己。
而看着这延绵无际的营帐,不由得,马谡的心中也是个感到了一阵的欣慰:丞相,您看到没有,您的百姓们,来送您来了!
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马谡也是下马传令道:“全军下马,抬棺而行!”
是的,既然百姓们要送丞相一程,马谡自然要让丞相在天之灵感受到百姓的爱戴之意。
这剩下的五里路,他要抬着丞相走完!
“是。”身后一众的将领们也是立即领命道。
随即,马谡也是亲自将丞相的棺椁从马车上抬下。
呜咽的号角声随即响起,而一众的百姓也是纷纷惊醒。
“丞相回来了!”
“丞相,丞相回来了!”
如同平静的水面被丢下了一块大石头,瞬间就被激起了层层的波浪。
而令马谡等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要抬着丞相的棺椁向长安进发之时,一群人却是从前方的一个略大的营地中冲了出来。
还没等马谡等人反应过来呢,一声凄厉而嘶哑的“相父”便是充斥着众将的耳膜。
原本还握紧兵刃的将士们瞬间退下,却见一个圆滚滚的身影快速地便向着棺椁扑来。
定睛看去,不是当今的大汉皇帝刘禅更是何人。
原来,在接到马谡已经护卫丞相的棺椁快速回返长安之后,刘禅就说什么都不肯在皇宫中待着了,吵着嚷着要道城门迎接相父。
而到了城门之后,看到城外一座座的百姓的营帐,刘禅又再度要求到五里亭扎营,迎接相父的归来。
而且,刘禅还振振有词:“百姓尚能于道边等候相父归来,吾为相父之子,如何不可?”
没办法,拗不过刘禅的蒋琬等人,也只能是配合着刘禅在队伍的最前端立下了一个营寨。
这也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而随着“砰”的一声响动,刘禅竟是直接撞在了丞相的棺椁之上。
其力道之大,就连抬着棺椁的马谡都险些一个趔趄。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棺椁传递到马谡的力气尚且如此大,刘禅遭到的反作用力有多大,自然不言而喻。
只是,此刻的刘禅却丝毫没有感到任何的疼痛。
一双胖胖的小手,抱着丞相的棺椁就嗷嗷地哭了起来:
“相父啊!相父,你别走。”
“我不完蛐蛐了。”
“我以后都听你的话,再不惹你生气了!”
“相父,你听到了吗!”
“相父,你起来啊......”
见状,蒋琬等人也是不由得纷纷落泪。
随即,众人也是纷纷上前,想要劝开趴在棺椁上的刘禅。
只是,此刻的刘禅却如同一只护食的恶犬一般,任凭旁人如何劝说,都是死死地扒着丞相的棺椁不肯撒手。
要是有人想要上手,更会遭到他的毒打,哪怕是蒋琬也一样被驱赶。
偏偏,你还不敢还手!
这就很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