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吴使也只能微微摇头,道:“我王,大都督,不管汉军是出于何等理由,在微臣离开之前,汉军向襄阳城派出斥候是真,兵马也在调动之中,而微臣离开前,也留下了亲卫与信鸽,一旦汉军有所行动,其便会汇报汉军行踪,只要其乃是北上而来,我军又何必纠结其缘故?或许,就是马谡想通了也说不定。”
闻言,吴王倒是没有轻易表态,随即也是看向了一旁的陆逊。
显然,经过被围之后一系列的事件之后,此时的吴王已经颇有些依赖于陆逊陆大都督了。
没办法,吴王孙权心里很清楚,如果还想要逃出升天,靠自己是不可能的,只能靠陆逊。
这也是刚刚陆逊的话语明明横冲直撞,孙权却毫不在意的根本原因。
当然了,此时不计较不代表永远不计较,孙权可从来不是个胸怀广大之人。
不过,这次,陆逊倒是并未反驳,而是说道:“这倒也有理。另外我军也可多派斥候,打探汉军消息,只要魏军能够撤围,对于我军而言,便是一件好事。不论如何,我军也应该做好突围之准备。”
“大都督所言有理也。”吴王立即点头表示赞同道:“如此便有劳大都督排兵布阵了。”
“我王放心,此是我应尽之责也。”陆逊也立即表态道。
只是,就在这君臣相协的场景中,那使者却偏偏要煞风景。
“我王,大都督容禀。”使者微微躬身,也是接着说道:“汉将马谡有言在先,待其向襄阳发起进攻后,我军需配合其进攻,以水路向北岸之樊城发起进攻,以吸引魏军注意,减轻其正面负担。”
“啊?”闻言的吴王顿时有些不愿道。
一边皱着眉,吴王也是一边看向了陆逊。
不仅仅是吴王,此时的陆逊也是皱起了眉头。
无他,按照他的设想,一旦魏军撤围,陆逊当即便要一路向东的,而按照马谡的要求,却是要让自己向西进攻什么樊城。
这着实是有些出乎陆逊的意料。
问题是,一旦自己向西,能顺利拿下樊城倒还好说,若是拿不下呢,岂不是进一步地钻入了魏军的怀中。
魏军自可以以襄阳为基点,封锁江面,将自己的主力大军彻底封死在长江的上游。
到时候,汉军是安全了,自己反而更加不安全了。唯一的办法,便是南下,经过南郡、衡阳郡绕走江东。
如此一来费时费力不说,江夏也极有可能不保。
除非,汉军能够及时占据襄阳,而自己也顺势拿下樊城,如此两军便可隔江遥相呼应,纵是吴军十数万大军亦不敢轻举妄动。
无奈之下,魏军甚至只能退守颍川一线。
如此一来,战局也就彻底地反转了过来。
只是,汉军能拿下襄阳城吗?
要知道,江夏郡的魏军距离襄阳城也就两三日的路程,偌大的襄阳城,总不可能连三两日都坚持不了吧。
思来想去,陆逊还是摇了摇头,道:“虽然不知道汉军为何如此有把握,但我军没有必要跟汉军冒险。”
说着,陆逊也是看向了吴王,见其没有表态的想法,当即也是接着说动:“一旦魏军撤退,我军即行向东进攻,不管西面汉魏打得如何,我军先行保存实力再说。若是汉军果真有所凭仗,我军在云杜城休整一番后,再行向东也不迟。我王,您看呢?”
闻言,孙权也是微微点头,道:“此乃老臣谋国之言也。任他如何变化,我军自作壁上观即可也。况且,汉军已经尽占南郡,若是令其再占荆北之地,我军还如何自处焉?”
显然,东吴的两巨头,都下意识地忘记了,马谡大军的北上,名义上乃是救援而来。也更不会去想,随着自己的背信弃义,会给马谡所部带来怎样的影响。
依旧是熟悉的套路,卖起队友来,根本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不过,这并不是说他们错了。
国与国之间,若是讲恩义,那才是最大的愚蠢。
而听着自家王上与大都督的对话,使者自然明白了两人的意思,虽然他在马谡那里做出过承诺,可此时的他,却似乎是忘记了曾经的承诺一般,根本没有想要再争一争的想法。
微微拱手间,使者也是坦然道:“我王英明!”
只能说,上梁不正下梁必歪,自古皆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