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话音落下,魏延的胸口急剧起伏之间,却是迫不及待地问道:“真的吗!”
“当然。”马谡继续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答道:“如今秭归、夷道皆在我手,东出再无阻碍,唯一的问题,还是兵力的问题,我军这半年来已经太辛苦了,大军也继续休整,再加上关中、凉州都要消化。因此,丞相也不敢现在就将攻荆的议题拿出来,否则势必造成内部的动荡。”
“今日之言,还请文长务必要保密。”马谡也是当即嘱咐道。
“嗯,丞相与幼常所虑有理也。”魏延当即点头道:“幼常放心,此事关系重大,绝不容六耳也。”
虽然魏延也迫切地想要打回荆州老家去,但相对于其他人,魏延显然还是要冷静许多,也更有大局观。
他自然也明白此时并不是攻荆的最佳时机,可一旦丞相直接抛出了这个议题之后,会得到荆州一系怎样疯狂的支持,到时候,就真的是一发而不可收拾,就算丞相想要稍稍推迟都不行了。
因此,魏延自然也是清楚:在彻底准备好之前,这个议题只能烂在心底。
这也是马谡敢于给魏延画饼的原因——他就是算准了魏延为了能打回荆州去,一定能忍得住。
至于到时候他能不能真的担当攻荆的重任,就要靠他自己的了。
当然,保密是必须的,但魏延的心中却还是想要为攻荆悄然做一番准备。
“若是我向丞相请任永安督,如何?”当即,魏延也是向马谡问道。
闻言,马谡倒是一愣,随即也是无奈地摇头道:“文长兄之威名,便是曹魏三岁小孩也是知之。文长出镇永安,你叫曹魏如何能够安心?这不是明着告诉了曹魏,我军即将来袭么!”
听着马谡的话语,哪怕是被拒绝了,魏延依旧觉得心里暖暖的。
这就是所谓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吧......
不过,虽然心中暖暖的,但一抹失望还是不由得出现在了魏延的眼眸之中。
没办法,魏延太想回荆州了!哪怕他在荆州的日子其实算不上多么的幸福,反倒是来到了益州,或者说是汉中之后,魏延才真正有了展现自己的舞台。
但就像所有在外的游子都想要回到家乡一样,哪怕只是喝一碗家乡带着苦涩的井水,心里也是甜的。
马谡当然也明白魏延心底的失落,当即也是悄然说道:“实在不行,等回了成都,小弟向丞相进言,让昌贤侄去与关兴、张苞两人轮换一番,文长兄以为如何?”
闻言,魏延的眼睛刷的一下又亮了起来。
不仅仅因为自己的儿子可以替代自己去看看家乡的模样,更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可以去与关兴、张苞轮换。
如果说除了荆州这个执念之外,魏延还有什么在意的,魏昌这个儿子无疑会占据重要的一席。
若是不在意,魏延也不会时时刻刻都将这个长子带在身边了。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还有什么比一个光明的未来更深远的吗?
而眼前的马谡所言,不就是这样的一条光明大道吗!
关兴、张苞,那是什么人啊!
毫无疑问的蜀汉的未来之星啊,其本身的身份就不用多说了,两人的能力也在几次战斗中征服了一众的老将们,可以确定只要蜀汉不灭,两人未来进入蜀汉中枢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相较于关兴和张苞一人扫一郡,自己的儿子虽然在陈仓表现得也足够的勇武,但也只是勇武而已了。
能跟这两人一起并肩战斗,这以后的道路简直不要太好走了!这是魏延这个父亲都没法给魏昌争取到的。
当即,魏延心底的那点不愉快哪里还有半分,甚至恨不能给马谡磕一个。
略略咽了一口口水,魏延也是艰难开口,问道:“此事真的可行吗?”
“问题不大。”马谡当即也是大包大揽道:“昌贤侄在陈仓的表现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而且昌贤侄也算是我荆州人,丞相自然也会考虑这个因素,换防永安问题不大。”
“如此,犬子便是拜托给幼常了。”魏延当即也是对着马谡抱拳一礼道。
能让一向高傲的魏延将军行如此大礼,倒是让马谡有些受宠若惊了起来。
当然,马谡知道,这礼不是为了其他,而是为了他的长子——魏昌。
果然,这中华的父母自古以来都是一样一样的。为了望子成龙,他们甚至不惜低下他们从未低下过的头颅。
只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