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只要一个契机外加一个野心家,自己父亲曾经干过的事情,恐怕就要被别人加诸在自己的身上了。
一句话,换将有风险,却不过是失人失地的小风险,不换将,看似一切稳妥,但实际却是给曹家的未来添了一把土。
如何选择,聪明如曹叡,自然不用多说。
而之所以把这个最为重要的命令放到最后,曹叡为的,就是绝地反击颍川系的阻击,将这个几乎不可能成行的命令真正成行。
于是,听着陈群与颍川系大佬的话语,曹叡随即开始冷笑了起来:“哦?在司空眼中,被闲置了数载的司马懿便能轻易掌中军而无需担忧指挥不定,曾驻守洛阳、荆州等地的大司马曹真却是只会不动荆州和洛阳的中军了?”
“这?”闻言的陈群一时间有些语塞。
陈群能说什么,难道说司马懿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身在草莽,心却在军中?这不是在坑司马懿吗?
恐怕此话一出,等待着司马懿的位置就不是长安城的主将,而是牢狱中的囚犯了。
还是说司马懿的能力远高于曹真?
这话或许并没有问题,甚至底下调侃两句也无伤大雅,可要真的敢放到桌面上,你就等着曹氏宗族掀桌子吧!
可以说,即便陈群有理,却也根本说不出口,随即也只能默然地低下了头。
眼见着陈群默然地低头,曹叡随即看向了颍川系的另外一个大佬,道:“荆州军前线,仍处于攻势,根本无需司马懿坐镇,且军中更有张郃之名将,便是暂代司马懿又有何难?
至于长安城,城外郿县兵团尚在,汉军势必要先行拔出。为避免损失,汉军势必围而不攻,以此时间,足够司马懿到任了。
为防万一,司马懿先行到任长安,而后曹真再行前往荆州便是,有何难处?”
“这。”颍川系的大佬一时间也语塞了起来。
没办法,陈群和颍川系的一众人等都是见招拆招,而曹叡却是早有准备,如此以有备而攻无备,颍川世家们能赢才怪呢!
当然,说不赢归说不赢,答应却也是不会答应的。
毕竟,司马懿可是个好同志,他们颍川派必保之。
沉默不语,便是整个颍川派系对曹叡的反击。
不过,这显然难不倒机智的曹叡。
曹叡怼完了两人,随即也是将目光看向了整个颍川系的大臣们。
“怎么,就许尔等命我洛阳援军不顾一切开赴荆州,就不许镇守荆州的换成其他人吗?”冷冽的目光扫过众人,低沉的声音随即响起,道:“怎么,利于尔等的便做,不利者便阻之,这便是尔等的为臣之道吗?”
话音落下,殿内再度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而曹叡的声音却还在咆哮:“如今的荆州,还是我魏国的土地吗?尔等,还是我魏国的大臣吗?”
余音绕梁之际,众臣也是瑟瑟发抖了起来。
没办法,曹叡的指控与质问实在太过吓人了。
这几乎就是在指着颍川系的鼻子在问:这魏国的天下到底是曹家的,还是你颍川系的。
这可是要了亲命了,一个回答不好,九族消消乐那不是说着玩的。
不过,既然回答不好,那便不答了,直接认错便是。
瞬间,明白过来一切的颍川系大臣们也是呼啦啦地跪倒了一片,连声地道:“微臣惶恐,微臣不敢。”
应该说,曹叡的确是有些东西在身上的,至少就很有先见之明地看出了颍川系的尾大不掉的问题。
要知道历史上,司马懿就是按照今天一点,明天又一点的水磨工夫,不断提升着自己和支持者的地位,最终慢慢地将曹家的户口本换成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