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羌虽然与汉人隔绝,却不会与这些羌人完全隔绝,至少生羌所需要的盐铁等物就还需要与外界的沟通。
不用想,这些半生不熟的羌人,就是生羌们当仁不让的媒介。
而去岁的大雪,在森林边缘的羌人尚且活不下去了,深山老林里的生羌情况也一定好不到哪里去,只要安排好这群羌人,很快,生羌那边就会得到消息。
马谡要做的无非是在羌人救济生羌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后,静静地等候便是了。
宾主尽欢间,一场简单的“宴席”也终于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随即,在马青的带领下,一众的羌人首领也是陆续从中军帐内退出。
一日之内,马谡已经将陇西郡内两大难题:世家和羌族,都解决得七七八八。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马谡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就如这世家,虽然已经被马谡的手段给暂时地震住了,但很难说这效果能持续多久。
要知道,马谡要的东西:土地和人口,那可是一个个家族的命根所在。
这会儿看着牛氏、米氏数十条人命被斩的模样,各个世家自然是心有余悸,也自然是予取予求毫无阻拦之意。
可等李府门前的血迹干透,内心的惶恐不再之后,世家贪婪的本性就会重新占据理智的头顶。
这是人的本质,并不以时间而转移。
问题是,马谡却不能再用一次杀鸡骇猴的手段,至少不能如同灭牛、米两族一般,借叛乱之名,继续肆意地挥舞屠刀。
一来,吃一堑长一智,之后的世家的反抗一定会更加隐秘而诡谲,不会再轻易撞到自己的刀口上,更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地行反叛之事;
二来,马谡也不能完全走到世家的对立面上,一旦波及的范围太广,势必造成整个世家阶层对自己乃至对大汉的敌视,这就得不偿失了。
怎么说呢?
如今的世家,马谡也好,丞相也罢还断不了根,既要用,又得防。
这也是马谡将张苞安排为治粟都尉的原因。除了出于锻炼张苞的考虑之外,也是希望用张苞的形象让世家的记忆能更深刻一些,能将反抗尽量的拖后一些。
至于羌人那边,马谡倒并不担心。
其实底层的百姓真的很好打发,只要能吃饱饭,便已经十分的满意。
长期来看,只要屯田有效,今年过后陇西所产粮食不仅能自给自足,甚至还能轻松支援战事。(历史上曹魏就是在陇西和关中屯田,生生地耗死了丞相。)
因此,问题的关键还在安然度过今年。而已经收缴掉了牛、米两家家产的马谡,现下马谡手中还算阔绰,即便面对即将到来的数万羌人,马谡手里的粮食至少坚持完春耕还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从春到秋,中间却还有一个苦夏。
这样坐吃山空,可不是办法。
当然,马谡对此也早有准备。
首先便还是牛、米两家的财货,马谡打算立即将这些金玉之器物打包送到上邽,再经由上邽,卖向关中区域,再从关中地区,收回粮秣。
这样一来,既可以将这些无用的金玉换成战略物资的粮秣,同时还可以渐渐将上邽城这个水路枢纽给渐渐盘活。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丞相以及魏延的帮忙就是了。
而马谡也已经让马岭将今日的情况汇总成了报告,准备提交给丞相和魏延。
只是,这依然是坐吃山空,而上邽城的盘活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甚至即便快速盘活了,对远在西陲的陇西郡的辐射作用也是相当有限的。
因此,马谡想要安然渡过这个可以预见的苦夏,不想些办法是不行的。
好在的是,这个问题,在马谡来到了陇西之后,却是已经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