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

足足一刻钟后，一众羌人的首领才重新站到了马谡的面前，一一对着马谡鞠躬而谢。

与之前相比，一众的首领的眼眶明显红了一圈，而对马谡也是越发地尊敬和信任了。

略略摆了摆手，马谡随即说道：“我们入帐内谈吧。”

“是。”众首领也是纷纷躬身领命道。

一边走着，马谡也是随即对亲兵校尉马岭说道：“让伙头军安排些吃食上来，首领们星夜而来一定还没吃过晚饭。”

“是。”马岭立即答应道。

很快，一行人便在马谡的带领下来到了中军帐内。

各分主次坐下之后，马岭也是带着伙头军来到了营帐之中。

一碗稠粥，两张肉饼便是全部，就连马谡也是一样。

“大家边吃边聊，不够就说，肉饼、稠粥管够。”坐在首位之上的马谡，一手端起了粥，一手抓着肉饼，边吃边对众人说道：“我可是不客气了，忙了一天，早饿了。”

简单的几句话，却是又让众首领泪眼汪汪。

显然，看马谡的吃相众人便都知道，他不是在作秀。虽然稠粥与肉饼在羌人眼中那已经是好东西了，但羌人首领显然也知道那些世家贵族的生活是有多么的奢靡。

就稠粥和肉饼这些东西，又油又腻，别说马将军这么大的官员了，就算是普通的世家老爷，也是不愿吃的。

大家见过的汉人官员不少，但如此平易近人，而且与士卒同甘共苦的，却着实是罕见。

看着马谡一大口一大口的吃起了肉饼，众人的肚子也是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当即，一众的首领也是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如同在山寨之中一般，抓起了面前的肉饼，便大口大口地咀嚼了起来。

而在此起彼伏的咀嚼声中，马谡与众首领的关系，显然又更进了一步。

见众人都开吃了起来，马谡也是一边吃着，一边聊了起来。

“那牛氏已经被咱给杀了，连带着一族上下。还有米氏一族。东门上，就挂着他们的头颅。”马谡吞咽下一块肉饼，对着下手的羌人首领说道：“你们有啥委屈，直接跟咱说，不用担心任何人的报复。”

领头的两人闻言，当然明白这是马谡在给他们打消后顾之忧。当即，两人相视一眼，便由坐在马谡右手边的那人打开了话匣子。

“将军，您不知道。”微微叹了口气，右手边的首领放下了手中的肉饼，看着马谡说道。

“边吃边说，别放下饼子，冷了就不好吃了。”马谡却是打断道：“咱不急，慢慢说。”

“是。”闻言的首领也是狠狠地咬了一口肉饼，这才继续说道：“我们这些羌人，虽然也是在山寨之中，却并非是深山老林中的生羌，也不算是熟羌。”

“嗯。”马谡点点头，既然选择了陇西郡，对于生羌、熟羌，马谡自然是知道的。

所谓生羌，就是躲入深山老林之中，以狩猎和少量的耕地为生，不纳粮、不称臣，不与汉人有任何接触的羌人；所谓熟羌，则是除了相貌之外，基本与汉人无异，以耕地为生，生活在平原地区的羌人。

而这群半生不熟的羌人，则大多是因为熟羌被苛捐杂税被迫重新走入山林的羌人。不过，他们倒不是以狩猎为主，相反因为手艺的退化，他们即便入了山林也只能继续靠耕种为生。

只是山地之中适合耕种的土地何其稀薄，其生活之困苦可想而知。

“去岁大雪，各寨之中粮食储备几乎全部消耗殆尽。”首领再度叹了口气，说道：“眼看春耕的日子就过了，可别说播种了，各寨各家就连吃饭的粮都没了。原本想从山里猎些货物，好买些种子和粮食渡过难关。”

“可是，这粮价却是......”首领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看向了马谡。

见马谡没有什么反应，那首领才继续说道：“可咱把寨子里的皮子全都卖了，却还不够买春种的，更别说寨子里还有一群人等着吃饭。正好这时候，牛家派人找了过来，不仅许诺下给咱们春种，还答应事成之后，再给咱们这十几个寨子一共三千石粮食。”